早上吃饱喝足,等?着干活,有了昨日的头名?,今天江盈知摊位的人更多了,复炸过的鱼柳和椒盐鱼块颇受大家喜爱,但是在鱼翅和黄鱼面前,谁还吃炸货啊。
更多的都?奔新丰楼和四海庄去?了,她也?不管,反正今日她的活干完了,留给三人守摊子。
由于没?有红票了,所以她打算靠自己的厚脸皮,每个摊子试吃过去?,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她往前走,从?第一个摊子开始吃,是个卖醉鱼的女人,醉得很香浓。江盈知尝了口,问道:“大姐,你这酒真好,自家酿的吧?很舍得,用的米很不错。”
“阿妹你眼光可真好,可不是自家酿的,下?回来我铺子里,在西街边角,姐送你一坛,保管你香得走不动道,”那大姐连忙乐呵呵地说。
江盈知应下?,她走前,大姐还要给她塞两块醉鱼,她一边吃一边往下?一家走。那家很有意思,喜欢用鱼皮、鱼唇、鱼肝和鱼籽拿来做菜,烧得还成,有点咸。
一路走下?来,她看?了个大概,吃也?吃得差不多,有黄鱼鲞蒸腊肉、水芹菜煮鳗鱼鲞、各色糟鱼、风鱼,总体来说,各有各的好吃,也?各有各的毛病。
最?后她到?了一家摊位,人不少,辣香扑鼻,双椒的味道,花椒和辣椒。
终于轮到?了她,她说:“来一份双椒鱼,不给红票。”
正想说啥人呐,胖师傅一抬头,瞧见是她又大笑?起来,旁边孙掌柜擦了擦脸上的汗,不由惊讶,“小满你怎么来了?”
“弄完了,过来瞧瞧,生意挺好,”江盈知看?着拥挤的人群,笑?着说道。
孙掌柜连忙说:“可不是多亏了你的福。”
自打吃鱼宴改了后,之前那酸菜鱼便不够用起来,江盈知说反正他们也?是以辣味吸引人,干脆后面全用辣的,教了一道双椒鱼,另一道水煮鱼。
她和孙掌柜聊了聊,还提到?了新丰楼和四海庄今日的菜,然后孙掌柜也?起了心思,拿红票换好菜,可谓
是臭味相投。
今天的比赛江盈知摆烂,鸿兴楼力争前三,新丰楼和四海庄拼个你死我活。
唱票的时候,鱼行东家又吸了口气,这个结果开始急转。
他昨日报得太慢被大伙一顿骂,今日报得快了些,直接进入正题,“第三名?,四时鲜和鸿兴楼。”
嚯,人群躁动,觉得挺有意思,头名?变老三,而且怎么又是并排,鸿兴楼今年可真不得了。
东家继续报,没?有起伏,“第二?——四海庄。”
“头名?,新丰楼。”
这个结果让大家觉得有点兴致缺缺,多少年了,新丰楼老是稳坐榜首。
所以他们开始押注,到?底是新冒出来的四时鲜能赢,还是老牌底的新丰楼,为着这个吵得不可开交。
新丰楼的大师傅看?了眼江盈知,毕竟明日就?是两家的对决。
江盈知莫名?其妙,这人就?不怕四海庄明日来个釜底抽薪,直接赢个第一,这不是又得加赛。
她还真没?猜错,四海庄的人表面看?着得了第二?毫不在意,实则在意疯了,压箱底的东西全拿了出来。
刚到?摊子她就?闻到?了来自竹荪的味道,四珍之首可不是白吹的,有的竹荪一股肥皂味,但好的竹荪香味很浓,没?有怪味。
她忍不住瞧了眼,也?不确定是不是做鱼盒,只是瞧他们的动作?,厚鱼肉切开,瘦肉、香菇和鲜虾肉剁碎成茸。另有芹菜末,再装入鱼盒内,造型整得跟个长的银元宝差不多,尤其过了汤的竹荪盖在上头,卖相挺好。
只是她都?能想象得出,到?时候四海庄那边拉客要怎么拉了,必然要说些鱼虾满舱装,金银财宝自己来的话了。
最?后一日,来吃的全是渔民,他们最?喜欢吉利话,想要换到?他们手上的大贻贝壳,除了菜品的好坏,还要打心理战,揣摩渔民心思。
她扭头看?了旁边的新丰楼一眼,果然先做好的菜是菊花鱼,花开富贵嘛。
小梅很操心,看?了两边的摊子,忧心忡忡,昨夜她已经问过好几?遍了,这会儿又忍不住说:“阿姐,真的要烧这两样啊?”
连陈强胜挺能沉得住气的人,也?有些发愁,“这两样,是不是太寻常了些。”
王婆子不说话,只是心里总想叹气。
原因无他,江盈知今日要做的鱼菜,完完全全的海浦风味,甚至可以夸张地说,全海浦的人家都?会吃会做。
那就?是酒淘黄鱼和海蜒冬瓜汤。
酒淘黄鱼,作?为对于渔民来说是滋补的海鱼,每逢鱼汛旺季结束,尤其是立夏当天,每户渔民都?会吃酒淘大黄鱼或是酒淘鱼胶来进补,吃这个心理和身体双倍补足。
而海蜒,最?近海蜒泛滥,是最?不值钱的东西,冬瓜更不用说,一大个也?压根不用二?十文钱,所以这是每逢夏季,为了清火散热,海边人家常做的不费时又不费力的消暑汤。
别说跟新丰楼和四海庄比了,就?是跟其他小食铺比,那都?是落后太多了。
所以两边酒楼的人看?见江盈知做起了这两道菜,一致觉得她傻了,或许觉得比不过就?立马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