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鬼使神差地,谢长欢未告知她去找过祁怀瑾一事,只安静地听着傅知许将奉天殿发生之事娓娓道来,好些细节祁怀瑾没有言明,而傅知许说得极为详尽。
“长欢,父亲说陛下偏袒大皇子,除非有确凿的证据公之于众,否则大皇子都能靠着陛下的拳拳爱子之心,将所行之事遮掩下去。但父亲说太子殿下已同他保证,会尽快抓住大皇子的错处。”傅知许面带歉意,他本以为罗由被捕,背后之人也会浮出水面。事关应城,他对长欢有万般亏欠。
“公子,无碍,大皇子罪孽深重、心思恶毒,总有一日他会有报应的。”嘴上是这般说着,谢长欢心里想着的却是,祁怀瑾说的“会让晋洛霄后悔”的字样。
之后的日子和往常相差无几,只是谢长欢最近不用去西院指导,连傅知琛也被叫到了清和苑练习。只用管一个人,她轻松了不少。
-
祁怀瑾的小院也再次迎来了一位旧客,晋洛晏。自从谢长欢来过以后,祁怀瑾变成了一个正常的主子,自然这院子也开始对晋洛晏开放了。
晋洛晏也是运气好,但凡他早一日来,他这个当朝太子都要被拒之门外,然后丢尽脸皮。
“怀瑾,我来了。”晋洛晏是小院的贵客,护卫只要没接到将人拦着的消息,他便能未经通报而入。
隔得老远,祁怀瑾就听到了晋洛晏的喊声。只是他心中却有别的想法:现在已快要入夜了,那我将香囊戴上应该没大问题?
有没有问题旁人不知,因为祁怀瑾已经将香囊佩戴好了,他身着一袭玄衣,鸦青色的香囊被衬得极为明显。
“太子殿下,主子方才回寝卧了,您要不先在书房稍等片刻?”言风叫住了走得飞快的晋洛晏,虽然他也不懂祁怀瑾为何又回了寝卧。
“好。”晋洛晏对此处熟悉得很,并不用言风带路,顺利踏入了书房。
言风正要去准备茶水,迎面撞上了从寝卧出来的祁怀瑾。“主子,我去泡茶。”
祁怀瑾矜贵地“嗯”了一声,信步往书房而去。
言风疑惑,并挠头,他本来猜测主子是去换衣裳了,可现在显然是没有的。至于不同,还真有,言风瞪大了眼,张大了嘴,是那个香囊……他就这么水灵灵地戴上了?言风好想和问剑分享他家主子的傲娇行为,可惜问剑回祁家了。
书房内。
“怀瑾,你去寝卧做甚?难不成见我需得好生打扮一番?”晋洛晏打量着眼前人的神色,只觉这人心情好得出奇。
“没。”祁怀瑾往椅凳上一靠,坐的正是晋洛晏的对面。他没有好生打扮,但又确实是打扮了。
“你找我何事?”
“诶——也没大事,就是心情烦闷,来找你诉诉苦。父皇偏心至极,弄得我见老师的时候好没脸,但幸好有你,怀瑾,周原那宗正卿的位子是保不住了。”晋洛晏一边对着祁怀瑾吐苦水,一边表达他的敬意。
是,周原即是祁怀瑾今日送给晋洛霄的大礼。
“别苦哈哈的,明日该轮到卫尉丞高守渊了。”祁怀瑾语气平缓地丢出另一个惊天消息。
“什么!高守渊!怀瑾,你连他的把柄也抓到了?”晋洛晏如此惊讶,倒也情有可原。
卫尉卿和卫尉丞历来是皇帝的亲信,所以在祁怀瑾未抵盛京之前,晋洛晏也从没怀疑过他二人有问题。也是,他连晋洛霄有问题都不知道。
早前,隐阁查出高守渊和晋洛霄有往来,因他们交往十分隐蔽,商讨的内容也不得而知。高守渊这人和廷尉卿楚庭坚有得一拼,古板,堪称锯嘴葫芦,所以晋洛晏拿他根本没法子。
这下可好,祁怀瑾一出手,直接将守卫宫禁的卫尉丞给端了。坐在祁怀瑾书房里的晋洛晏,已经能够想象到晋洛霄的脸色。
祁怀瑾低着头,修长的手指绕着香囊的系线。晋洛晏此时兴奋极了,根本没注意他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