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应邀去江南家里做客的那天,时越山在带去的红酒里提前下好了安眠药。
在饭后把时淮和小岛赶去玩具室,看到江南昏倒在了沙发上的那一刻,他偷偷潜入了江南的书房,窃取了江景集团的公章,伪造了那份让江景集团破产的致命的证据。
可事情在朝着完全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他不相信江南和景夏会仅仅因为公司破产而自杀,那样的天之骄子,即使公司破产后仍然有着家缠万贯的财富,能保他们一辈子衣食无忧。
他们又怎么会舍得抛下年幼的孩子选择离开呢?
“可我真的没有想到……真的没有想到江南跟景夏会跳楼自杀,我真的没想这样的……”
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时越山的声音突然一下子低了下去,语气中带了些哽咽,一滴滴浑浊的泪珠从他眼角滑落,滚烫而苦涩。
他把脸深深埋在掌心里,不敢再抬起头看自已儿子的眼睛。
时淮的身体已经僵硬到动弹不得了,他只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从他四肢百骸里抽离,同时也抽走了他浑身的气力。
而他的心很疼。
很疼。
他不敢相信自已的父亲竟然会是这样的人,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时越山,更无法替小岛原谅他。
气球
江屿白坐在车窗边,一言不发地凝视着窗外的世界。
微风透过车窗拂过他额前的碎发,少年的脸色白的近乎透明,那双漂亮的眼睛却乌黑的深邃。
红灯亮起,车停在了川流不息的马路中央,明媚的阳光照在地上,让寒冬的空气都变得暖洋洋的。
戴着大大的兔耳朵毛绒帽的小女孩一只手牵着皮卡丘造型的气球,一只手被妈妈紧紧握在手里,从车窗外经过。
女孩巴掌大的小脸缩在暖和的围巾中,可爱的像精致的洋娃娃。
江屿白出神的看着他们,眼底不知不觉漾起了孤寂的水光。
他吸了吸鼻子,假装不经意地偷偷抹去了眼角的泪水,却还是被身边的男人给看了个分明。
盛千阳拿起手机给温照发了条信息,接着将车窗边的人一把搂进怀里,指尖轻抚过少年被风吹得凌乱的发梢。
“……怎么了?”怀里的人儿讲话还带着鼻音,刚刚想要偷偷掩藏起来的难过根本无处遁形。
盛千阳却不说话,仍只是一下又一下抚摸着少年柔软的发,嘴角漾起一抹浅浅的笑。
到达目的地,盛千阳先下了车,绕到江屿白的那一侧很绅土地为他打开车门,在他慢吞吞下车时还伸手挡在他的头顶,防止他的头被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