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屿白已经走出了不远的距离,却被身后传来的声音定在了原地。
如果他在此时回头,便能看到身后的少年弯起的唇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只是那笑意有些冰冷,仿佛让人看一眼便如坠寒冬。
但他没有应声回头,而是在心里做了一番强烈的思想斗争,连带着身子都在微微颤抖。
过去的半年遭受的一切让他无法再轻易相信任何人,这个少年显然是盛千阳的弟弟,如果他将今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盛千阳,那么自已又会遭到什么样的惩罚他甚至都不敢去想象。
他会不会再也不被允许出门,只能每日每夜待在小黑屋里,在黑暗中等待着盛千阳的乞怜。
江屿白垂落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攥住了自已的衣角,手心的冷汗几乎把衣服给浸湿,他在原地停留了一会,最终还是没有回头,沉默地离开了。
身后是全程紧盯着他的那双眼睛,随着他的离开越来越阴沉冰冷。
别碰他
没过多久,几乎全校的人都听说了那个来自东方的转校生,他容貌的漂亮已不用多说,虽然待人温和有礼,但无论面对谁,总带了些淡淡的疏离。
于是大多数时候,这个漂亮的少年总是独来独往。
也有很多同级或是高年级的学生跑来他的教室找他,有的只是为了送给他一盒精致的巧克力,有的则是红着脸将一张画着心的信纸塞到他的手里。
江屿白往往都会礼貌地朝来人笑笑,然后用温柔的语气婉拒他们,将礼物退还。
这更是为他增添了一丝神秘的气息。
直到有一天,上完最后一节西班牙语课后,江屿白背上包走出教室,慢吞吞地拖着步子走在前往学校大门的路上。
比起在家里面对盛千阳的生活,他显然更喜欢每天在学校里那短暂的自由。
尽管现在的盛千阳竭力做出一副温柔体贴、柔情似水的样子,但他过去所做的一切在江屿白的心里都是不可磨灭的记忆,都是永远也忘不掉的痛苦。
对于盛千阳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他的心里只有无穷无尽的恐惧与窒息感。
但他心里清楚,自已逃不掉。
他面无表情地朝校门口走去,几乎已经要看到很早便在门口等候的司机,就在一条腿已经跨出长廊的那一刻,被人从身后用力捂住嘴,往远离校门的方向拖去。
江屿白的大脑空白了一瞬,紧接着开始挣扎,但身后的人比他高出整整一个头,力气也大的惊人,他丝毫不是那人的对手,被死死捂住的嘴发不出一点声音,很快便被拖到了操场上的一个阴暗的角落里。
身后的人松开了手,将他往地上一甩,他的脊背重重磕到墙上,发出很大的碰撞声,一阵剧痛让他倒吸了几口冷气,汗水顺着额角和脖颈流下。
他缓了很久,才在一片混沌中慢慢抬起头,这才发现围住自已的是三个高年级的白人,正用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阴恻又玩味的目光盯着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