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你什么事呀。晏宁的刀柄抵住了谢不臣的衣袖,他穿着玄白两色的八卦袍,袖口风雅,因为抬手露出了腕间筋脉断裂的痕迹。晏宁却视而不见。刀柄的寒意渗入到谢不臣的骨髓里,他只觉心里压抑着化不开的情绪,挥退碍眼的云扶摇后,谢不臣逼近晏宁,伸出双手将她圈在自己的怀抱和屏风之间,说:“我在为你出气,你难道看不懂吗?”晏宁抬眼:“我需要看懂吗?”要剖我金丹的是你,在梦境里害得原身郁郁而终的也是你,你不会以为从良了就能得到原谅吧?时至此刻,还坚定认为自己是穿书人的晏宁,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谢不臣是重生的。救命,他好像要追妻火葬场了?但这和我社会i主义接班人·晏宁又有什么关系呢?讨好我又有什么用呢。她真的觉得可笑极了,谢不臣上辈子为了云扶摇辜负晏宁,这辈子似乎又要为了晏宁辜负云扶摇,变色龙都没他变得这么快。晏宁也是忍够了,她抬起手,狠狠一个巴掌就打到谢不臣脸上。清寂的殿内一声脆响,绯红自谢不臣脸上蔓延开来,他的瞳孔微微放大,带着不可置信。晏宁的手很麻。她等着谢不臣的反击。然而下一秒,谢不臣抬手抚上他自己的脸颊,俊俏的眉眼含了丝丝缕缕笑意:“很好。”“这才像你。”晏宁人都傻了。她提刀斩开身后的屏风,又指向谢不臣心口,轻喝道:“让开,我的徒弟们还在等我。”“不要在我面前提其他人。”谢不臣眼眶微红,竟然伸手握住了她的刀刃,这把破刀虽然废物,却还是划破了他的掌心。鲜血顺着刀身蜿蜒,晏宁连忙抽开,怕谢不臣污了她的刀,这刀要是滴血认主的话,岂不便宜了狗男人?她心疼自己祖传的唐刀,然而到了谢不臣眼里,就是晏宁不舍得杀他,他唇边含笑,用染血的手摸了摸她的侧脸。晏宁雪白的肌肤上霎时多了血印,她鬓发微乱,眉眼不屈道:“噬心咒的滋味不好受吧?”她是不愿意谢不臣碰她的,所以他摸她的脸颊要忍受焚心的痛苦,连他微微上扬的唇角都变得苍白,但抵不过他心底的愉悦。疼痛只会加深谢不臣的快感。晏宁无法用看正常人的眼光去看他,从挟持云扶摇到现在,她的精力几乎耗尽,只剩无边的疲倦,她努力挺直脊背,往殿外去。谢不臣的目光追随着她,却没有再靠近,他抹去唇边因为噬心咒逼出的鲜血,轻轻笑道:“我等着你来杀我。”比起她的冷漠,他更喜欢她带刺的样子,哪怕危险,也好过前世她在他身下无动于衷。谢不臣的轻笑从身后传来,成了压倒晏宁的最后一根稻草,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她的意识涣散,手扶在门上摇摇欲坠,就要晏宁以为她要跌倒的时候,却嗅到了清淡的梨花香。来人带着夜里晚风的寒凉,把晏宁承接在他的怀抱,甚至没有嫌弃她颊边的血污蹭到他雪白的衣袍上。谢琊是个有洁癖的人。但对晏宁例外。他来得及时,把少女打横抱起后就要转身,却被谢不臣唤住,他邪肆笑道:“祖师爷,怎么,我用过的女人你也要?”堂堂谢氏嫡系,竟然纡尊降贵,接手旁系玩弄过的女子,天之骄子配残花败柳,说出去只会让谢琊的名誉扫地。谢不臣唇边的笑意加深,他处处不如谢琊,如今在女人身上倒是扳回一城。谢琊听明白了他所说的。不出意外,谢不臣就是那个献祭天道,使用阵法重来的人。可惜,因为谢不臣的献祭,他便是阵眼所在,谢琊暂时无法杀他。不过来日方长,细水长流,谢琊是最耐得住性子,守得住初心的人,他虽然一心扑在修炼上,但也懂谢不臣话语里的挑衅。谢琊把怀中昏迷的少女往上抱了抱,回眸道:“你少得意。”祖师爷的声音清净似雪,眉眼更是傲然出尘,从气势上就压倒了谢不臣,可谓是仙凡有别,被无数女子仰慕的凌华仙君在谢琊面前也要黯然失色。谢不臣敛了笑意。谢琊又道:“玫瑰好好长在枝头,被人采撷不是她的过错,而我想要做的,是让玫瑰重回枝头。”他的月亮,永悬不落。不会因为黑暗而蒙尘,不会因为谢不臣而陨落,晏宁只是晏宁,干干净净,衣不染尘。这番话恰似带刺的玫瑰,字字句句扎进谢不臣的心底,他不甘心地问道:“谢琊,你真的不介意吗?”你同她在一起的时候,不会想到她曾在我身下承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