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娘子虽管着祥和斋,因着丈夫去世,无心描眉画黛,但布衣荆钗,亦难掩一身清秀姿容。
不少人打着“学手艺”的旗号上门,却成日围绕罗娘子打转。
甚至还有那企图霸王硬上弓的。
幸亏罗娘子还算有两把子力气,奋力呼救,惊动街坊邻里,这才没有让那贼人得逞。
过了这事之后,梁翁心中对罗娘子有愧,再不愿提收徒之事了。
“这祥和斋,许是命数该绝……
也罢,也罢!能撑多久便多久罢。”
梁翁说这话时负着手,背对梁婆婆和罗娘子,语气平稳,双眼却含泪。
独子早逝,一身手艺后继无人,眼看着他和老婆子拼了一辈子命的祥和斋逐渐没落……
梁翁的心头积压着这几块石头,喘不过气来,身子一日比一日地衰弱下去。
比试赢了史如意,梁翁笑得畅快,惊得院子里的鸟扑棱乱飞。
他提的唯一一个要求,却是收史如意为徒,传她手艺。
“小丫头,你年纪如此小,手艺却也了得,可见天赋不差。
我欲收你为徒,将一身手艺都传与你……
你意下如何?”
当了梁翁的徒弟,从此史如意就是祥和斋的人,有罗娘子在外头掌管铺子生意,她担子轻,只需用心做点心便好。
梁翁允诺,百年后他和老婆子离世,祥和斋便归她们二人共有。
梁婆婆和罗娘子知他心事,没有不应的。
梁婆婆欢喜得很,稀罕地瞅了史如意半天,嘴角都快咧到耳根,抱着她不愿撒手。
“我还在院子浇花呢,猛一见小如意,就觉得她模样生得俊,与我投缘。
以后啊,如意你就是我老婆子的亲亲孙女!”
罗娘子弯唇笑得开怀,自丈夫早逝,她与公公学做点心,学了足足有五六年之久。
奈何自个儿就不是学厨的那块料子,死记硬背,放料放得一板一眼,怎么学也学不着精髓来。
外头常来客人抱怨,说怎地不是从前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