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贤瘪嘴,撇了眼林川夹在腋下的卷轴,问道:“县学放旬假了?”旬假,没十天放假一天,与朝廷百官的“休沐”保持一致。放假之前,县学封闭,数日前苏贤“被克死”的消息,直到今天才被林川得知。“今天刚放!”林川难掩高兴,低头看了眼腋下的卷轴,面色一愣,好似是说:“咦?我怎么还夹着它们?”两个青衣书童跑近,连喘粗气,从林川手中接过卷轴,说:“公子跑得太快,卷轴还是小的们来拿吧。”苏贤恍然明悟。这位好友兼同窗,为了赶来见他,竟忘了将卷轴交给书童。而是自己夹在腋下就赶了过来。苏贤莫名有点小感动。他正要说什么,却见林川鼻子翕动,循着味儿,整个人提线木偶般走向臭豆腐摊。竟将苏贤直接晾在那里!苏贤心里刚升起的一点感动,如一缕轻烟般被狂风吹散。“这个就是大名鼎鼎的臭豆腐吧?”林川走到摊前。“不错。”苏贤矜持的点了点头。“闻起来果然臭味难闻,不过据说吃起来奇香无比,而且此物还是出自苏兄之手?”林川盯了眼“嗞嗞”冒烟的铜锅,眉头一挑。“不错。”林川撇了眼排成长队的食客,侧头朝苏贤挤了挤眼睛,最后转头向张翠花喊道:“给我来一份尝尝。”张翠花有些拿不准,看向苏贤。排队的食客们怒目而视,最后也看向苏贤。“张姐,这位是我的同窗好友,林川,京城林家子弟。”苏贤介绍道。张翠花点了点头,既然是苏贤的同窗,那么就是自己人,白吃加插队可以来一个“全套”。排队的食客们泄气,不说同窗的关系,单单“京城林家”就不是他们所能招惹的,纷纷摇头。世家大族虽然衰弱了,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林川呵呵笑了,得意的挺了挺腰板,他就喜欢这种“搞特殊”的待遇。然而,苏贤紧接着又说:“林公子有得是钱,收他二十文一份!最后再请林兄去后面排队。”林川的笑容刹那僵硬。……苏贤和林川并肩而行,走向隔壁稍显破败的家。林川一边走一边吃着臭豆腐。“果然滋味独特,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吃到这种美食……”林川狼吞虎咽。苏贤手里提着胡饼、青菜和米,有一搭没一搭和他聊着。“今日恰逢县学旬假,苏兄又死里逃生,我们不如去青楼快活一把,也好去去晦气。”林川忽然揽着苏贤的肩,毫不避讳。“青楼?”苏贤眉头一挑,压低了声音。他毕竟是二十一世界的灵魂,当街讨论青楼,稍稍有些不适。臭豆腐摊前,张翠花正从铜锅中捞出一份臭豆腐,乍闻“青楼”二字,她眉头就是一紧,竖起耳朵凝神细听。“好久没去‘品玉阁’了,也不知小怜姑娘想我没有。”林川吃着臭豆腐,有些囫囵。但他的声音绝对不小,立即引来臭豆腐摊前众食客关注的目光。有鄙夷,有厌恶,但更多的是艳羡。品玉阁,大梁名气最大的几座青楼之一,分店开遍南北州县,势力庞大。“都是些歪瓜裂枣,不去!”苏贤有些放不开,声音虽小,但也被凝神细听的张翠花听了去,她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我们瀛州的确偏僻了些,但小怜姑娘已是矮个里拔高个,算是不错了。”林川一脸肉痛,拍着苏贤的肩头说:“罢了,这次就将小怜姑娘让给苏兄吧,我是不是很够义气?”瀛州,远离京城繁华之地,又时常遭到辽国南下犯边的威胁,所以百业略显萧条。就连本该繁荣chang盛的某些行业,也略显凋敝。整个乐寿县可以拿出手的,仅品玉阁的小怜姑娘一人而已。“不去,没钱。”苏贤摊了摊手,光棍拒绝。“我做东,苏兄玩得开心就好。”“还是不去。”苏贤顿了顿,笑道:“不如请我去你家酒楼吃饭?”“也行,我们兄弟今天不醉不归,喝个痛快。”林川笑着点头。他心里想着,等赔完了苏贤后,再去品玉阁让小怜陪。“……”苏贤推开家门,将胡饼、蔬菜等搁上旧木桌,出门上锁,与林川勾肩搭背、说说笑笑扬长而去。日渐西斜。红彤彤的太阳周边彩云围绕,傍晚的金光将整个县城都染上颜色。臭豆腐摊早已收摊。晚饭洗漱完后,柳蕙香与张翠花来到闺房,张翠花拎着一个沉甸甸的布包。“小姐,这是今天臭豆腐摊的毛利。”张翠花将布包搁上木桌,发出“哐”的一声响。“你先清点一下。”柳蕙香端坐梳妆台,自顾卸妆。铜镜里倒映着一张美艳的鹅蛋脸,五官秀美,水眸旺旺,柳眉细细,丰唇红润。最重要一点,是她那如雪涓细的肌肤,嫩得似乎能掐出水。,!柳蕙香卸妆之余,不由侧脸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儿。她已经很久很久未曾仔细打量过这张脸,上一次是十八岁?还是十九岁?这张美艳的脸蛋相比于从前,多了些丰腴妩媚,少了些清丽脱俗,总的来说她还是非常满意的。她芳龄二十五岁,身子已经完全长开,有着少妇般的丰腴冶艳。但尚未婚配,还是处子之身,所以还保留着少女般的青涩水嫩。两种风格杂糅在一起,青涩可人,艳丽无双,有种难得的媚意,难怪得了个“豆腐西施”的美名。“小姐,今天下午在臭豆腐摊前,苏公子遇到了县学的同窗林公子。”张翠花在桌旁清点铜钱,叮叮当当的声音分外悦耳。“他们都说了什么?”柳蕙香一边卸妆,一边细细打量自己那张美艳的脸蛋,心头不由浮现出今日上午,苏贤那直勾勾的眼神……“苏公子:()书生有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