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半柱香之后,天阴门人三三两两结伴也不知绕了多少个圈子,才前后汇聚在吴征藏身的茶楼。
唯独不见祝雅瞳与孟永淑。
锦兰庄里仍是吼声连天一片鸡飞狗跳,料想祝雅瞳无虞。
柳寄芙面沉如铁状甚气恼,没好气地沉声道:“祝师姐命我们先退,她拦着护院们。孟永淑却与姜师妹失散了,一时找不着。”
“搞什么鬼!”吴征暗骂一句,陪起笑脸道:“诸位前辈辛苦。既已脱身,还请各位前辈回吴府。改日晚辈再行酬谢!”
柳寄芙一甩宝剑啪地一声交在左手,随意点了点头与郑寒岚率先出门。
天阴门人依次离去,入了静室后是始终垂目合十默念佛号的索雨珊忽道:“姜师妹且在楼下等一等。”
吴征情知他有话要说,赶忙先把姜如露送到门口掩好房门,向索雨珊施礼道:“索前辈可是有事见教?”
“正是。”索雨珊顺着四壁行了一圈问道:“楼外有人来了。”
吴征出门一看正是瞿羽湘,赶忙朝她作个手势示意不可靠近,向索雨珊道:“是自己人,我让她在廊边等候。”
“出家人不打诳语!”索雨珊双手合十鞠躬,口中念了一段经文,大意是将言未明之事,祈求佛祖菩萨谅解,随后才道:“贫尼途经后院时恰逢大乱,远远望见祝师姐现了身形与人争斗。无意间瞥见院门处有两条人影一闪而过,一男,一女。他二人并非在交手似结伴同行,女子看身形与长枝派孟永淑施主几乎无二。
贫尼赶去援助祝师姐,焦急间也未看清她容貌,仅是猜测。只是此事干系太大不得不将所见所想告知吴施主以定夺。吴施主还请勘察清楚之后才下定论,贫尼告退!”
吴征嘴角一抽目射骇然之光。
据方才柳寄芙等人所言,祝雅瞳从地窟中脱身而出时已看不见孟永淑,姜如露则言道孟永淑见了名男子便怒不可遏追了过去,她不敢有违师姐之令留在原地等候接应,两人就此失散。
孟永淑如今不见踪影,若是索雨珊口中所言之人就是孟永淑……此前的交锋贼党节节败退,本就有诈败诱敌之嫌,孟永淑若是身为内应后果不堪设想。
“多谢索前辈。我送您。”吴征焦急万分一时不及细想,索雨珊惯常清修,话也已毕,要离去他不敢强留忙起身相送。
“不必了。吴施主尚有要事不必在意旁枝末节。”
吴征将她送到门口,见廊上瞿羽湘正在等候。
总捕头一见索雨珊便有些错愕,目光不由上移到那颗落发的光头,索雨珊走后还不断打量背影。
“你又干什么?”这拉拉妹子如此肆无忌惮地不敬,莫非又起了什么歪心思?
吴征大为不爽低声呵斥。
“祝家主已安然脱身先回了吴府,嘱咐你也快些回去。”瞿羽湘通报了一声,又从廊边确认索雨珊远去之后轻声道:“她落了发定是个修行的女尼了?”
“索前辈清修多年!你别动歪脑筋。”尼姑你也看上了?
吴征气得屈指在她头上一弹。
“哎哟。你干什么!我说正事儿!”瞿羽湘摸着脑门发疼处居然未曾发怒,反而正色道:“她方才与你说什么?”
“现下不能说,怎么了?你管好自己的事情。”
“这人若是说了什么未必是真,你留个心眼!”
“什么意思?”吴征看她忍着被自己打疼的委屈一脸严肃,也不由有些紧张。
发生了太多事情,脱离掌控的更是一件接着一件,着实有些惊弓之鸟。
“女尼?哼!”瞿羽湘冷笑一声道:“这人三日之内才与人颠鸾倒凤贪欢无尽,还是个女尼?”
吴征这一回是真的懵了,不可置信道:“你……再说一遍?我怎么听不明白。
这等事情你也看得出来?”
瞿羽湘咬了咬牙,不敢再有避讳一字一句道:“我是京城总捕头,案犯见得多了!只消女子三日之内有行房事且乐得癫狂,休想瞒过我的眼睛!你听清楚了,这人三日之内若没被男子插得尿将出来,我把自己的头割了喂狗!”
吴征手捧额头一阵晕乎乎的,女尼?
燕国的出家人来到万里之外的成都城,与男子颠鸾倒凤?
还被插得尿将出来?
这是何等的不可思议?
可瞿羽湘不论与自家关系怎样,前段日子的乖巧到底是心甘情愿还是装出来的,总是自己人,没有道理去冤枉索雨珊,也不需冤枉。
且她观察女子的古怪本事倒是货真价实,这一点吴征可是心服口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