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没事……吴郎……”韩归雁悔恨无极,见了吴征心情宽慰了大半,可悲伤却全数抒发开来,投在吴征肩头呜咽着低声痛哭。
“给老子看好她!”韩克军在吴征眼前指指点点手舞足蹈,目光凌厉地警告吴征照料好爱女,但是绝对不可趁人之危乱来。
爱女没抱着他哭,反倒对个外人投怀送抱,老将本就怒火攻心,现下更是想抄刀子砍人!
“韩侯放心。”吴征知韩克军急于去查案,赶忙把照料韩归雁的任务揽将下来。
他只请捧韩归雁肩头,生怕未来老岳丈杀了他祭旗,更怕把他气晕在地。
幸好韩克军的身体远比看起来的健康得多!
他前脚一走,吴征立刻横抱韩归雁坐下将她放在膝上,捧起她脸颊擦拭着泪水柔声安慰道:“莫哭,莫哭,你看看你,漂漂亮亮的眼睛肿得像包子似的。”
“人家没心思说笑。”韩归雁在吴征身上锤了一拳,肃然道:“瞿姐姐为了救人家……呜呜……不知……不知……”
“她救了你?”吴征心中一惊,二女一同出事,他心思自然是放在韩归雁身上,瞿羽湘早被丢到天边去。
如今听着韩归雁抽抽泣泣,断断续续地将事情始末详说了一遍,心中不由触动良多:“舍了命么?这是真爱啊!”
“她伤得……重么?”吴征心情复杂,虽说瞿羽湘曾向他下过杀手,此刻倒是怜惜与感谢之意更多,若是这一箭射在心肝雁儿身上……
“肩上的血止住了……可是……可是大夫们说她身中奇毒,不知何解……呜呜……”韩归雁泣不成声。
“莫要慌,我已请了祝家主过来,她神通广大,一定有法子!”吴征的宽慰之言自己也有些不信,祝雅瞳的确有惊人的能为,可说要连治病救人都会,所学也未免太过驳杂了些。
至于自己也有一身医术,可在当世还真有些发挥不出来。
唯有外伤还能帮帮忙,可血已止住,致命伤可就不在这里了。
“中毒了?”话音刚落,祝雅瞳从院外探出脑袋。
吴征焦急之下看她一脸的神秘莫测,甚至有种古怪的笑意,没来由地心中一定。
韩归雁数次听吴征把祝雅瞳吹上了天,如见救星一般急急奔行上去扑腾一声跪下道:“瞿姐姐与小女子情同手足,请祝家主万万施以援手……”
“啊哟。民女受不得韩大人一拜。”祝雅瞳闪身避开,仿佛婆婆不认这个媳妇儿一般。
吴征扶住韩归雁,一脸无奈道:“在下也求求祝家主,还请施以妙手,这个人情在下担了就是。”
“吴大人求我,那当然要给个面子。”祝雅瞳眨巴着狡黠的眼眸。
韩归雁正掩面哭泣,她嘴角一勾玩味笑道:“旁的人家是不会,但这天下有一种毒至为霸道,毒性加身之时其余毒药来得再多全给它克得干干净净,所谓以毒攻毒,莫过于它。人家就会解这一种,去看看是不是!”
“啊?”吴征抽了抽嘴角,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这至为霸道之毒,再配上祝雅瞳的脸色,可不就是求死丹嘛?
瞿羽湘服过求死丹,这是余毒难侵,因祸得福了?
当下见祝雅瞳装腔作势显是不愿揭开其中的秘密,他也不便点破,只得强忍着一肚子笑意扶着韩归雁跟在背后随行,憋得一张脸涨得通红。
推开紧闭的屋门,内里倒有五名大夫愁容满面,正在屋角里低声交谈,屋门被推开把他们吓了一跳。
韩归雁神不守舍,吴征自作主张道:“你们都到院子外面去,不许靠近。”
大夫们如蒙大赦,告了个罪慌忙离去。
三人一同靠近床边,只见瞿羽湘脸白如纸满身血迹,散乱的云鬓遮去大半个面容,肩头的伤处已被包缠得严严实实,只是染出的血迹已将绷带晕满。
祝雅瞳翘了翘唇瓣取出一个瓷瓶向吴征道:“我的伤药当更好些,你给她换上。血流的太多,也该换了。”
“哦。”吴征接过瓷瓶,自去取来绷带备好。
解开瞿羽湘血污的肩头,只见一个足有二指粗细的血洞血肉模糊触目惊心。
连祝雅瞳亦动容道:“这女娃子强行阻止弩箭透体而出方造成这么厉害的创口,倒真是硬气。”
吴征不敢怠慢,凝神不去看瞿羽湘肩头下坟起的酥乳,替她敷好新的药粉,再重新缠上绷带。
现下对瞿羽湘厌恶之情去了许多,倒有许多感恩之心,包扎起来尽心尽力,其手法之娴熟利落让祝雅瞳暗暗心惊,奇怪小乖乖哪里学来的这一手好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