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刀伤,还好伤的不深。”
景林满脸愧疚,低声道:“是属下照顾不周,害得国公受伤。”
陆子珩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轻声安慰道:“无妨,这是他们的地盘,我们寡不敌众,难免吃亏。”
他的神情随即变得凝重,眉头微蹙,继续道:“不过说来也奇怪,这野林靠近陵园,平日里少有人经过,这些山贼在此劫道,怕是一年也难有几单生意。”
几人沉默片刻,气氛显得有些压抑。
景林低声猜测:“莫非……是有人跟踪刺杀?”
黎砚一边仔细查看着陆子珩的伤口,一边沉声道:“你们这样一说,此事确实蹊跷。”
陆子珩穿上里衣,一边道:“我没事了,此行是为了沈青鱼,黎砚可去看看她。”
黎砚随即走出帘帐,看沈青鱼呆坐在一旁,眼角微红,脸上怯怯的,身体还在止不住颤抖,似乎还未从刚刚的事件中走出来。
他走进盯着沈青鱼的脸打量一番,沈青鱼只是愣愣的看着他,并没有更多的反应。
“真的和原来很不一样!”黎砚惊讶的表情还有些许兴奋。
“过去只在医书上听说有人可以住在两个人的魂魄,没想到今日这病症竟真让我见到了!”
陆子珩整理好里衣,站起身,示意黎砚收敛一些。
黎砚并未理会他,回身在角落的木桌上拿起一个铜铃,在沈青鱼面前晃了晃。
沈青鱼闻声,突感头晕。
黎砚回身对陆子珩道:“将她交给我吧,我试试看。”
连续几日,黎砚每次将沈青鱼催眠,在沉睡之际为她施针。
而几日她清醒的时候,都不见沈青鱼回来,这身体内住的依旧是沈青漪。
陆子珩眉头微蹙,语气中带着一丝质疑:“黎砚,你到底行不行?已经过去三日了。”
黎砚闻言,猛地将碗筷重重搁在桌上,脸色不悦:“陆子珩,你既然不信我,又何必千里迢迢将她送到我这里来?”
他转头看向沈青鱼,目光中多了几分深意,缓缓道:“若是一个逝去的人,能借由另一个人的身体重新活一次,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陆子珩察觉到黎砚神情中的伤感,轻笑一声,语气缓和下来:“这个人本就是她幻想出的姐姐的模样。她从未见过姐姐长大后的样子,全凭幼年时那点零碎的记忆,一点点拼凑出来的。”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深远:“她用很多年去想象,再用很多年去成为她……”
说到这里,陆子珩不禁想到沈青鱼被追杀至那片野兽出没的密林时,在最绝望的那一刻,她究竟在想什么?
是不是也曾想过,如果姐姐还活着,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窗外的月色渐渐朦胧,两人不语,却好似各怀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