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厅内,香炉中青烟袅袅,陆子珩单手撑额,闭目凝神,神情略显疲惫。
姜明初则在他面前来回踱步,脚步声在寂静的厅内显得格外清晰。
“真是想不到,堂堂国公府,竟连个能治这病症的好太医都没有。”姜明初的声音骤然响起,打破了沉寂。
陆子珩缓缓睁开眼,目光冷峻,“小侯爷若是闲得慌,大可回天喜楼踱步,那里地方宽敞,若还不够,平乐侯府也足够你转悠,何必在我这儿绕圈子?”
姜明初停下脚步,直视陆子珩,语气坚定:“宁国公,既然你治不好她,不如让我带她走。”
“你要带她走?”陆子珩冷笑一声,眼中满是不屑,“你想带她去哪儿?”
“东西南北,天涯海角,我总能找到一个能医治她的人。”姜明初语气坚决,毫不退让。
陆子珩沉默片刻,目光深沉,未再言语。
“如今,她又变回了沈青漪……”姜明初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无奈。
姜明初追问道:“陆子珩,她这病症,这么多年,你竟毫不知情?”
陆子珩冷哼道:“我自然知情!倒是你,你与沈青漪相识三载,不也是没认出她是沈青鱼?又何必说我。”
姜明初沉默半响:“沈青鱼同沈青漪幼年的容貌几乎无任何不同,即便是她们的父母都偶尔会认错,唯有性情不同。”
陆子珩声音低沉,“从我将她带回来的那一刻起,她的身世我便一清二楚,只是她始终不肯接受她姐姐为救她而死的事实,执意认为沈青漪还活着。”
“如今她变回沈青漪,又再次失去了沈青鱼的记忆,对这国公府全然陌生,不如让我带她回去,或许对她更好。”姜明初提议道。
陆子珩眉头微皱,语气冷淡:“即便她是沈青漪,你带她回去又算怎么回事?要回,也是回崔家。”
“说来也怪,即便她此刻是沈青漪,方才为何第一反应是拉住你的手?”陆子珩眉梢微挑,语气中带着几分意味深长,“小侯爷,莫不是曾对人妻有过非分之想?”
姜明初闻言,面色骤然一沉,语气冷硬:“宁国公慎言!我向来只将沈青漪视作姐姐,从未有过半分逾越之举。你这番话,不仅是对我的侮辱,更是对沈青漪的不敬!”
陆子珩轻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戏谑:“即便如此,她与那崔文怀也不过是貌合神离,小侯爷与沈将军的姐姐才貌相当,难道就未曾动过一丝念头?”
“陆子珩!”姜明初脸色涨红,声音陡然提高,“你此言实在有违伦常,令人不齿!”
见姜明初动怒,陆子珩连忙收敛笑意,语气缓和下来:“好了好了,小侯爷莫要动怒,是我失言了,你的为人,我自然是信得过的。”
他顿了顿,正色道:“不如你先回去,盯紧崔家的动向,顺便照顾好真儿,这里的事,我自有安排。”
姜明初沉默片刻,虽心中仍有不悦,但也知眼下别无他法,只得点头应下,转身离去。
待他离开后,陆子珩执起笔墨,迅速写下一封密报,交给手下,低声嘱咐:“务必亲手送到,不得有误。”
手下领命,匆匆离去。
这时,一名婢女慌张来报:“国公,沈将军不肯吃药,也不肯用餐,奴婢们实在劝不动。”
陆子珩眉头一皱,放下手中事务,快步走向沈青鱼的卧房。
推开门,只见沈青鱼蜷缩在角落,眼角泛红,散着发,地上散落着打翻的餐食,碗碟碎片凌乱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