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令泽闻言轻笑出?声:“十五了,不小了,好人家的公子可不等人,二房那个表哥你还未见过吧,青年才俊能?力出?众,时安那未婚妻十四就?和?他定下了,时安虽是忙碌时常不在江州,但若是当年没早把他定下,这会哪还轮得到她呀,万事都得趁早啊。”
桑泠闻言,顿时瞪大了眼眸侧头?看向唐令泽。
只见他云淡风轻,好像当真只是在讲自己兄弟早早定下婚约一事。
可是,薛蓉分明和?他……
他怎么敢的!当真是无耻至极!
桑泠在前世出?嫁后鲜少再关注知府的事了,知晓唐洛嫣的些?许情况,也仅是因着自己本也是苏氏房中的表亲,至于唐令泽这等没什么交集的,压根就?不知他往后情况如何了。
他搅了自己兄弟的婚事,沾染他的未婚妻,如今还把这事冠冕堂皇说?得这般人模狗样。
他想说?什么,想让她早些?定下婚事,抓紧他这个所谓“好人家的公子”吗?
桑泠胃里一阵翻腾,简直一刻也不想再和?唐令泽待下去了。
好在去了膳房很快便取到了白?粥。
桑泠已?是没了胃口,便真当是给唐洛嫣送去,步伐匆匆一路往回赶。
至此也再没多和?唐令泽说?些?什么了。
另一边。
禅房内茶香四溢。
陈颂知端起茶杯浅饮一口,若有所思后,不确定问道:“阿野……哥哥?何时进展到这一步了,这是打算之后要我独自一人返回军营继续南下了?”
正准备谈正事的闻野话语一噎,厉眸瞪了陈颂知一眼,还是硬生?生?把话题拉走了:“轻舟拍卖行果?真有问题,不仅那批药材中含有违禁成分,连带着整个拍卖行的流水也对?不上,但拍卖行如今还能?正常运转无人查办,想必背后定有江州说?得上话的人在暗中操作袒护。”
陈颂知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他是想再多问些?以往不曾有的趣事,但显然眼下还有更重要之事需要商讨。
他拿过闻野递来的纸张快速扫了一眼,终是正色道:“江州能?够说?得上话的人,且又与轻舟拍卖行有关,你觉得那个一月要去四五次的唐令泽如何?”
闻野冷哼一声:“不止如此,那批含有违禁成分的药材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他们私底下真正在运作的。”
陈颂知接话:“是走私兵器。”
“胆子不小。”闻野微眯了下眼,“那就?先办这个唐令泽。”
这时,禅房外有下人来报:“陈军医,唐姑娘醒了,她屋中的丫鬟来请您前去看看她的情况。”
屋中两人话语声都止住了,闻野抬眸瞧见陈颂知深潭般的黑眸在被提及唐洛嫣的一瞬有了微妙的变化,叫人不易察觉,但敏锐如他还是依旧捕捉到了。
“她都认不出?你了,还上赶着刷存在感呢?”
陈颂知冷了脸,淡淡看了闻野一眼,眸底却有翻涌的阴鸷,转身时只淡然留下一句好似无所谓的低声:“不是认不出?,她只是忘了。”
傍晚时分。
禅房中烛光点燃,照出?屋内几张沉郁的脸庞,气氛凝滞低点。
“一群废物!他怎么查到的!”唐令泽怒不可遏,但此处并非适宜议事之地,即使愤怒,他也必须要刻意压低声音。
下属垂着头?禀报道:“闻将?军在拍卖会上一掷千金拍下一块天?山月石,花了如此大价钱,打探消息自是要方便许多,我们此前毫无防备,并未让人刻意掩藏踪迹,如今叫他查到些?许端倪,只怕是顺着线索,越难隐藏更多。”
“妈的,那些?人要搞他,也不知手脚利落些?,不是说?把他弄到山里伤重不醒了吗,如今不仅人还活着,竟还险些?查到我头?上来了,绝不能?让此事牵连到我。”
“公子,那您打算怎么做?”
话音刚落,唐令泽本打算说?些?什么,忽的敏锐察觉到屋外动静,忙抬手示意屋内其余人噤声。
很快,门前传来响动,好在只是他手底下的人前来禀报:“公子,三小姐那边吵着要下山,又哭又闹的,今夜说?什么也不愿再住在寺庙里了,三姨太见三小姐本就?受病,大抵也该回府上好生?歇息休补才是,这便打算命人连夜送三小姐下山回府,表小姐也一同随三小姐下山,怕是待会她们便要乘马车离开了。”
唐令泽一愣,有些?惊讶:“这个时辰吗?”
快要入夜了,天?色都暗下来了,两名女子要连夜下山,竟还被准许了。
不过以唐洛嫣那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子,这倒也算不得什么离谱之事。
下人点点头?,应声道:“是的公子,三小姐执意如此,老爷便派了些?许人手护送。”
唐令泽沉默片刻,唇角忽的有了笑意:“送上门的机会岂有放过之理,一箭双雕,我看闻野还有没有心思继续查我。”
光线昏暗的马车内。
唐洛嫣不太舒服地缩着身子,身上是桑泠顺手给她搭上的小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