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周末有空,跟我一起吃个饭?”“请你放开。”与颜墨想象中截然相反的是,苏半糖只是一脸冷漠地抽出胳膊,用手擦拭的样子仿佛粘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以及,我没空。麻烦以后离我远点。”“半糖。”颜墨无奈又愤怒,大庭广众之下跟苏半糖拉扯早已使他内心暴躁,可他依旧耐着性子,没朝她发脾气:“你还在耍性子吗?都半年了,我也说过当初的事情有误会,你还不愿意听我解释吗?”“我没耍性子。”她背靠诊所前台,干脆利索付了两个人的医药费,顺带着向医护人员礼貌道谢。然后,转头望向颜墨,眉眼凌厉,语气里嘲讽味道十足:“要点脸吧,颜先生。请你睁大眼睛看看,此时此刻到底谁更像个无赖。”颜墨从小含着金钥匙长大,是名副其实的富家公子哥,从来没人会把他跟“不要脸”、“无赖”两个词扯上关系,哪怕他亲妈都没有。他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气到想当场发作。可偏偏眼前是苏半糖,是他硬着头皮也打算求复合的对象,颜墨一句话也说不出,只能僵硬站在原地,抓她也不是,骂她也不是。“苏半糖,你……”“够了——!!!别再说了!”拐角休息处,易迟迟的一声尖叫让所有人如梦初醒。颜墨几乎是内心一颤,才恍然反应过来,在这里与苏半糖拉拉扯扯有多不合适。受伤的好歹是他从小宠到大的妹妹,他不可能不顾及易迟迟的感受。况且她今天情绪失控,究其根源,也是为了阻止颜墨跟苏半糖相见。“墨哥哥,别说了,我求你。”易迟迟眼里噙着泪水,脸红落泪的模样比初夏的荷花还惹人怜爱几分,连医院的护士见了都觉得心疼,温柔跑去给她倒了杯水,问她伤口还痛不痛。“墨哥哥,带我走吧,我们回家好不好。”苏半糖见状,轻轻推了推颜墨的胳膊,小声催促:“去照顾她吧。”然后,牵着知夏的手,扬长而去。临走前,知夏还当真老实听了苏半糖的话,对易迟迟鞠了躬,不痛不痒说了句抱歉。走在回家的路上,两个女孩心情好些了,苏半糖重新给知夏买了一支雪糕,对她为她挺身而出的事情表示谢意。这个月是她们所在城市的旅游旺季,路上很难叫到的士车,公交上也全是人,手机导航说到家走路也不过几公里,两个女孩只好选择徒步。“我胳膊受伤了,一根雪糕哪够收买,况且你刚还凶过我。”知夏假装生气,骂骂咧咧。“不够你别吃。”苏半糖说着便凑过去张嘴,作势要把那雪糕抢过来吃掉。“你敢!嘿,你个恩将仇报的坏女人,我就吃我就吃,略略略。”“你下次再说话难听,我就给你买一百根雪糕,不吃完不许走,非把你冻成哑巴。”两人笑声不断,当街嬉闹,关系亲近到仿佛之前的嫌隙并未发生。晚风带着夏日的栀子花香,让苏半糖暂时将“颜墨追来加拿大”的烦恼抛在脑后。“不过啊,我说真的,苏半糖,你刚才很酷。”知夏吃完雪糕,将木棒隔空精准投入垃圾桶,发出啪嗒一声:“看你前男友死缠烂打的恶心样,我都想替你出气。”“他啊……只希望没有下次就好。”话是这么说,但苏半糖自己心里也没底。“这个颜墨,以前见到他觉得挺一本正经的,我妈还说他‘艺术家’呢,怎么这么不要脸,你就该告诉他,你已经喜欢上……咦?”知夏开始翻动背包,原来是手机在响。而且不是纪枫活了十九年,从来没有这么委屈,这么不安过。因为苏半糖她不见了啊。明明下午才和他约好“打电话回家”,傍晚也回了消息,可等他好不容易赶到语言学校门口,她早已人去楼空,手机也关机。纪枫匆忙找了几名语言班的同学询问,得到的回答是“苏半糖和知夏被卷入了打架,然后遭一个男人带走了”。一!个!男!人!纪枫急疯了,他想尽了各种办法,去停车场查监控,然后给玛莎打电话,企图弄清楚那个神秘男人的具体信息,以及他把苏半糖带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