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立秋了吗?”姜扶笙一怔。
她只依稀记得这些日子下了几场雨,原来都已经立秋了。
“可不是吗?”陈婉茹掩唇轻笑:“你过得什么日子,立秋都不知道。”
姜扶笙笑了笑,朝翡翠招手:“帖子拿来我看看。”
这些日子她一心扑在爹的事情上,不知不觉中日子当真过得飞快。可惜她只查到了一些不起眼的线索,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替爹洗去冤屈。
翡翠捧了几册帖子来。
姜扶笙找出一张红底烫金请帖来:“是这个吧?”
左下角落款“曹府”。
嫁给陆怀川之后,她好像一夜长大了,再不喜欢凑热闹。上京这些人下帖子都是看在她公爹的面上,加上家里都是婆母做主,宴会什么的她很少赴。
“这次在郊外呢,还搭帐篷。”陈婉茹道:“这天气也不怎么热了,你一起去吧?”
姜扶笙迟疑着没有说话。爹的事情查不出个头绪,她并没有什么心思玩乐。
“去吧去吧。”陈婉茹晃着她:“你闷在家里多少日子了,就当是陪我去散散心,咱们姐妹多久没坐在一起好好说说话了?”
“那也行。”姜扶笙听她这样说,便应下了。
翌日,是个艳阳高照的天。
虽然立秋了,可夏季的余威还在,好在吹着东风,比盛夏时要凉快不少。
曹府用了心思,在东郊马场上搭了数十个颜色不一的帐篷围成一个圈。彩色的小旗子迎风招展在绿色的草地上。
姜扶笙下了马车,抬眼便见上天高地阔,斑斓的色彩驻扎在绿色的草地上,叫人只觉心旷神怡。
宾客们三三两两围在一处,或谈笑风生,或放风筝,又或奔走玩乐,好不自在。
姜扶笙不曾瞧见陈婉茹的身影。
“陆少夫人。”
陈婉茹的婢女玉屏走上前来行礼。
“玉屏,你家姑娘呢?”姜扶笙询问。
“您随奴婢来。”
玉屏在前头带路,将姜扶笙引到一座石蜜色帐篷边。
姜扶笙走到门前,隔着薄薄的帐帘里头忽然传出赵元承的声音,语调缓缓带着嘲讽不紧不慢。
“怎样才肯原谅她?或许生啖其肉?”
姜扶笙足下一顿,不禁打了个寒颤。不用想也知道,赵元承口中提得人是她。
接着是陈婉茹劝说的声音,她慢言细语的声音很是委婉动听。
“持曜,你别这样说。毕竟从小一起长大,就算没有在一起,总有几分情意在的。”
姜扶笙心底一阵不安。她以为陈婉茹昨日和她说过之后,便不会再劝赵元承了。哪知陈婉茹今日会特意和赵元承提起?
万一赵元承已经忘了报复她,陈婉茹这般一说岂不是又叫他想起来了?不过她不怪陈婉茹的好心,是她疏忽昨日没有叮嘱陈婉茹。
“她背弃我的时候,怎么不提情意?”
赵元承嗤笑了一声。
“那些事都过去三年多了,我看现在他们夫妻挺恩爱的,宥齐处处都依着金金,等再添一个孩子就圆满了。你性子一向豁达不该沉浸在过去……”
姜扶笙听得不由攥紧双手。婉茹不知道她越是过得好,赵元承就越恨她。怎么能和赵元承说这些呢!
“别说三年,便是三十年、三百年我也绝不会原谅她。背弃我的人,不值得原谅。”
赵元承言语间毫无转圜的余地,且语气似乎比方才冷冽了不少。
“错是在她,她也知道错。她只想求你别牵连她家人……”
“是她叫你来做说客的?”赵元承打断陈婉茹的话,语气散漫:“让她自己来,我或许可以考虑。”
姜扶笙伸手挑开了面前的帐帘,一股凉气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