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牙子已经抱着叶秋水跑远了。
“让一下、让一下!”
有人挤过来,高声大喊。
“三哥,怎么回事!”
江晖冲了过来。
方才他正随母亲在成衣铺中买衣服,听到外面的骚动声,好奇地看过去,正瞧见江泠慌乱地找什么,边跑边喊,不多时又重重摔下。
身边也没个人扶一把,人来人往,倒在这里很容易被踩伤。
他话音刚落,江泠一把抓住他,粗喘着气说:“五郎,我妹妹被人带走了,我腿脚不便,追不上他,你快让人去前面那道巷子里找,那个人身形不高,戴着斗笠,再让另一个人去衙门报官,就说城内有贼子略卖良人。”
江晖愣愣点头,连忙让小厮去报官,听到有人牙子在此处游窜,方才还看热闹的人群顿时警惕起来,看好自己的孩子。
阿金追进巷子里。
四夫人在成衣铺子里张望,纳闷,“发生何事了,晖哥儿在同谁说话?”
丫鬟看了一眼,惊讶道:“好像是……是泠哥儿!”
四夫人瞪大眼睛,扭头冲出铺子,定睛一看,江晖正扶着一少年起来,两个人低声说着什么,那少年神色凝重,焦急,挣扎着要往前,江晖拉住他,不停劝说。
四夫人惊呆了,认出与江晖说话的确实是江泠无疑。
上次见到这孩子还是年初,他为了外人背离家族,毅然决然地离开。
没有了锦衣华服的装饰,让人一下子认不出来。
四夫人急道:“快去将晖哥儿拽回来!”
丫鬟打听过了,说:“娘子,城内有人牙子流窜,泠哥儿的妹妹被掳走了。”
四夫人摆手,“我不管是什么,你们先将江晖拉回来,哪能让他和那种人站在一起,别人不知要怎么议论我们四房!”
她可不想被人说与二房还
有什么瓜葛。
婆子们出去叫江晖。
他正在劝说江泠,江泠的脚扭伤了,一瘸一拐,不知道是不是旧疾复发,疼得额头遍布冷汗。
“三哥,你别着急,我扶你去路边坐一会儿,我已经让人去找了,肯定能追上的。”
江晖看见他苍白的脸色,担忧道:“你怎么了?是不是腿伤又复发了?”
江泠咬着牙,疼得说不出话。
长好的骨头不知道是不是又受伤了,他眼前发白,连回答的力气都没有,一张口,声音都在发颤。
江晖立刻找人搭把手,把江泠抬进最近的医馆。
婆子上前拉他,“五郎,娘子让你快回去。”
江晖抽出手臂,“官府的人还没来,我不走。”
大夫上前查看江泠的伤势,他脸色惨白如纸,嘴唇抖动。
“脚踝扭伤了,咦……小官人的腿,先前伤过?”
“是。”江晖点头,“我兄长腿骨断过。”
大夫眉头紧锁,“既然本就有疾,怎么平日也不注意些,方才是不是跑跳了?小官人,你这腿可经不起跑来跑去的,骨头撑不住啊,幸好没引发旧疾,只是扭伤,下次可千万不能这样,若是断骨再出问题,这条腿就真的没用了。”
“老夫先用药膏敷在伤处消肿,再开两幅方子回去喝。最近一个月,别再乱走,好好养伤。”
江晖一句句应下。
“三哥。”
江晖转头,看着因痛极而蜷缩的江泠,他垂着眼眸,长长的睫羽被汗水打湿,唇瓣一张一合,声音微弱。
“芃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