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诸侯国翻遍天地都在找坞城城印,毕竟谁找到,谁就是新任城主。
余韵低头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小脸蛋,“是啊,她像我。”
两人几乎同时侧头看向殿外的千盏花灯齐放。
金线织锦的襁褓中,粉雕玉琢的小公主闭眼沉睡,鸦黑的眼睫纤长。
夏侯暄见到两张八分像的脸愣在了原地。
行苍没有接话。
遗音觉得有趣。
而如今,余韵却笑靥如花坐在玉撵中在人海中走向她的幸福。
遗音真是想发笑,他一个附属国的国君,一个凡人,凭什么娶她?
所以,是如他所猜中的那样吗?
两人默契共饮。
嘈杂热闹宴会上,丝竹声悦耳动听,衣着清凉的舞姬扭着细腰软肢。
她懊恼地瞪他一眼。
用十车夜明珠和一斛东珠让遗音找坞城城印。
便是那时,越国国君夏侯暄找到了遗音。
夏侯暄握着余韵的手与她一同打开。
原来是祈求长生。
长案上早已放置好珍馐美酒,遗音拿着酒盏,与不远处的夏侯暄遥遥举杯。
木盒中的人头滚了出来,散乱的头发被血块结成团,腥气瞬间弥漫整个大殿,脏污的血染上了琉璃地砖。
赤脚的舞姬在鼓上轻快地跳舞,水袖轻扬。
在一众惊慌失措的人中,遗音抬眸看到了一旁坐着的行苍,修长白皙的指尖端着白瓷酒盏,淡定地喝着酒。
她转身离开时,他摔倒在地的姿势宛若那一抹雪花。
她笑了笑,纤纤玉指一晃,落在前头的冰封王座上,“其实她才是那个王座上的人。”
不料夏侯暄拿着一车车的宝物去馥虚灵镜求娶她。
丝竹声未曾停歇,高台上跳舞的舞姬已经换了一批。
她回转眸光,余韵的玉撵却已消失在街角。
古战场上零落的风雪中,掀起帘幔从帐中走出的神君,白衣墨发,肱骨捅进他的腹中,赤金色的血瞬间染红白衣。
遗音诧异,“古战场的怨气可以生出我,为什么不能生出我姐姐呢?”
在遗音看来,这桩交易已经完成了。两人今后就应该毫无交集。
坐在二楼茶馆的她静静饮尽杯中的冷茶。一身红衣胜血却掩不住与生俱来的冰冷。
余韵说:“阿音你要抱抱她么?”
遗音看着余韵惊慌失措地脸,有趣地笑了笑:“前些日子,越侯与姐姐狩猎不是遇到了刺客么?你们一直找不到人,如今我给你找来了。”
野心和利用浮在明面显而易见。
遗音就是这样出现,手上捧着一个盒子,红色曳地长裙从看台中走过,穿过甩着青色衣袖的舞姬们。
“你喜欢宝物,越国最不缺的便是宝物。用琉璃和黄金砌成的宫殿,无数宫人供你使唤,冬日里永不停歇的地龙。”他狐裘披风中伸出冻得通红的双手,“这里寒冷孤寂,何必留恋?”
众人这时才看清盒子里的人脸,气愤早已盖过惊恐,义愤填膺地高喊着让国君出兵周国讨一个公道。
可惜。“你是凡人岁数,而我不死不灭,我们终究是殊途。”
遗音不满他突如其来的侵入,她冷冷一笑,指尖指向虚空,玉撵消失的街角。她说:“去找越国王后啊,她才是馥虚灵镜的主人。”
故而她狠狠拒绝了。
余韵尖叫一声,退回被夏侯暄一把抱住,手上的木盒便随即掉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