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后还是叫殿下。”君卿撇了头。
陆彻从善如流,笑了笑,把手伸进浴桶往下探去。
君卿连忙往边上靠去,水花迸溅,一塌糊涂,却只感觉陆彻在水下抓住了自己的手牵出水面。
他吻着她手上的水痕,笑道:“是,殿下。”
“你”君卿又被他气到了,她收回手。
“把竹喧与踏雪叫进来,我要擦身。”
“何苦使唤她们,我来伺候殿下擦身。”
君卿定不可能同意,她道:“你出去。”
“我不。”
“我要在这里。”有些酒劲,他胆子大了起来。
“你敢。”竟敢看自己擦身,实在是无礼。
“我要在这里。”
不知多久后,君卿才明白他说的‘他要在这里’究竟是什么意思,她被陆彻裹了寝被抱在怀里等在拔步床上,红着脸听着浴房里踏雪与竹喧收拾。
浴房里实在是乱,公主泡药浴的药材撒了一地,到处是水,浴桶里的水只剩下了一半,屏风上的南珠云母不知为何掉落数颗。
到处是沾了水的脚印,宫灯倒了三盏,衣珩斜斜倒在墙边
二人默不作声飞快收拾了,又换了新的热水,才松了口气恭恭敬敬退了出去,床上放下了帷幔,看不见公主与驸马,二人也不敢乱看。
踏雪在门外坐了好一会,感觉到脸颊上红热消了才问道:“你竟不提前与我知会一声,驸马他竟然如此”荒唐啊。
竹喧脸颊一红,道:“没听见公主哭泣,明日应该不用领罚了。”
二人一时无言。
君卿累极了,四肢酸软无力,也顾不上哪里不让碰哪里不准摸了,任由他把自己抱去浴房为自己清洗。
“殿下。”餍足的声音。
“嗯?”
“殿下,我给你写的信,你看了吗?”
“嗯。”其实就看了第一封。
“为何没给我回信?”陆彻语气里有些失落,若是干脆没看,也比看了不回更让人容易接受些。
“今后我住在公主府,你若是住得惯,那便一同住,住不惯,你回郡王府也没关系。”陆彻封了郡王,是有府邸封赏的。
刚才还浓情蜜意的氛围瞬间冷了下来,陆彻听出来了,君卿果真如她姑母所说,要和他各过各的。
明明方才还像小别夫妻那样热情似火,有来有往,他的卿卿甚至还软在他怀里主动喊了他的表字。
而现在二人骤雨初歇,她却说出这么无情的话来,听见窗外闷雷滚滚,怕是又要下雨了。
“我要与你住在一起。”夫妻怎么能不住在一起呢?
“随你。”君卿并不在意,公主府那么大,有的是地方给他住,就算再住进来十个驸马,也是空荡荡的。
“我想与你重修于好,卿卿,你能不能试着原谅我?”
“很难。”
陆彻听见这俩字,心里跳了跳,很难而已,不是不行。无妨,他已经成了她夫君,今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那我们慢慢来。”陆彻把她抱起,走到拔步床轻轻把她放下。
“先从今晚再来一遍开始”
君卿搞不明白陆彻这人为何夜里不爱睡觉。
总归逃无可逃,根本没有理由推脱。
或许是陆彻变温柔了许多,也许是她几个月以来独处惯了,二人这一晚上出奇的合拍。
窗外雷声更盛,有泪水夺眶而出,脑海里万物化为虚无,飘散纷飞,她又想起了除夕夜里那漫天烟花,盛放,闪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