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渊闻言脸色又沉了几分,一字一顿道:“师尊他没死。”“你为什么就不肯接受这个事实!他要是没死,你上天入地地寻了这么久怎么可能会连他一点踪迹都找不到!”井渊抿着唇,暗红色的瞳孔里有流光漂浮不定。秦萧萧见他阴沉着脸不说话,知道是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但一想到他一直以来对她视而不见,心中更是酸楚,眼泪就落了下来,哭的梨花带雨,“君上,你看看我啊,我才是喜欢你的,我才是真心爱你的!”井渊赤着走到她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听不出半丝情绪,“你喜欢本君?”秦萧萧攥住他的衣角,哭着连连点头,“是,我喜欢你,一直都喜欢你!”“喜欢到欺骗、利用本君?”秦萧萧被他这句话砸得脑子懵懵的,哭声戛然而止,慌乱地辩解道:“没有,我没有。”井渊眼神冰冷,重复了一遍,“没有?”秦萧萧咬着水色红唇,心一狠,站起来和他对视着,原本柔软的声音都提高了好几个分贝,变得有些刺耳,“是,我是骗了你,我骗你说等你一统魔界后就告诉你木楚在哪,但是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这只是一个善意的谎言!”井渊:“为了本君?只是一个善意的谎言?”他突然大笑出声,而后厉声道:“你知道本君在你身上寄了多大的期望吗!到最后你用一句‘善意的谎言’敷衍了事?”秦萧萧看着他这副喜怒无常的模样,豁出去一般大声道:“木楚他凭什么值得你这么做!他死了,就是你再喜欢他,再爱他,他也死了,死了!再也回不……”她话未说完便被他突然掐住脖颈,然后将她整个人提离地面,又听他语气狠戾道:“你真以为本君不会杀你?”秦萧萧被他掐着,出口的话语都是断断续续的,“你……不能……杀我,我……帮……过你……”“是,当初能顺利拜入昆仑确实是多亏了你的帮助,但是你以为本君不知道你帮本君是为了什么吗?你与本君互通书信的那些年,十句话里有九句都是在打探昆仑的虚实,你想让本君当你在昆仑的奸细,你以为本君看不出来?”秦萧萧蓦地瞪大了眼睛,像金鱼凸出的眼珠子一般,错愕地看着这个男人。井渊冷笑着:“秦萧萧,你应该庆幸的,本君没有在你说那个善意的谎言时杀了你就已经是看在昔日的情分网开一面了,但你不该——”他说着掐住她脖颈的手渐渐收紧,咬牙切齿,“不该诅咒师尊!他明明只是失踪了,他会回来的!”秦萧萧越来越喘不过气,整张脸开始因为窒息由红转紫,像一条即将翻白眼挂掉的金鱼,她挣扎着,但是都是徒劳无功。“笃笃笃”。门外有杂乱的敲门声响起,听起来像是十分紧急。井渊厌恶地将秦萧萧随手甩到一边,淡漠地吐出两个字,“进来。”门外的黑衣少年推门步入,扫了颓在地上剧烈咳嗽的秦萧萧一眼,恭敬禀道:“君上,结界裂了一道口子,还请君上前往修复。”井渊闻言披了件外袍,率先走出寝殿。那黑衣少年没再看秦萧萧一眼,也转身跟在井渊身后离去。夜晚的黑暗褪去,在朦胧的晨曦中,井渊一身黑紫华袍站在霜降白雪居的百级石阶前,随后拾级而上。芋堰芋堰上一次这样走这石阶,还是他历雷劫那会儿,因为误伤师尊要前去领罚,那时他灵力透支只能走上去,而现在是他找不到他,只能捡着回忆,睹物思人……石阶还是原来的那条石阶,只是如今走的这人心境早已与当初大不相同,当初的那个隐忍善良的少年终究是再无法和现在的魔界至尊重合。一切都已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你是谁?去霜降白雪居做什么?”袁少雄赳赳气昂昂地站在井渊身后大声质问道。井渊并不想搭理他,依旧自顾自地往石阶上走。袁少见这不请自来的人丝毫没有点外来客该有的自觉,蹬蹬蹬地快跑几步拦在他前面。一看清这人的脸,他反倒是愣住了,“井渊!”井渊冷淡地看他一眼,越过他继续往前走。这自来熟的袁少倒是一点都不在乎他的冷脸,走在他身旁叽叽喳喳地说着话,“井渊你不记得我了吗?是我啊,当初你被我那几个手下恶作剧绑到云音坊的时候就是我把你带出来的啊。记起来了吗?”这名叫袁少的男子其实就是当初在昆仑围堵井渊要群殴他,后被木楚英雄救美那件事的那个小混混头领,也是那几个计划让井渊穿女装丢脸的小弟子头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