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寻和周今逢都是对上什么课都无所谓,所以也没有想着要抢轻松点的课,就没有在最多人进入校务系统的时候去挤。
而且甚至祁寻还倒靠在周今逢的肩膀上,手搭着桌子,在桌面上用指尖模拟人跳舞。
正在看书的周今逢就没忍住看了他好几眼。
他知道祁寻不是无聊,而是在想编舞的事,但是……
祁寻靠着他的事,对于他们俩来说是很寻常的。从前周今逢看书或者干什么的时候,祁寻也总是会靠着他。
已经到了休息的时间点。
墙角陪护床上,佟护工睡着了。
祁寻躲在被子里,抱着手机,眼睛眨也不眨盯着聊天界面。
自发完“单身和喜欢的人”的问题,S就没有回复。
未知答案就像达摩克利斯之剑,高悬头顶。
审判讯号就是新消息提醒,判定结果或“无罪”或“死刑。”
嗡——周今逢再次一饮而尽。
“留联系方式没有?!得亏每年给他发邮箱,偷偷回来也不说一声!”
周今逢问,“发邮箱干什么?”
郝席:“骂他啊,没良心的坏东西!”
闻言,周今逢重重放下杯子,磕在石英桌面一声脆响。
“以前怎么没说?”
郝席眼神闪躲,“这有什么好说的”
“别发了。”周今逢脸色冷下来。
“凭什么!”郝席为兄弟抱不平,“凭什么不能发!”
四周有人看来。
郝席压着火气和音量,“骂他几句怎么了,凭什么不能发,啊?”
一杯杯烈度极高的威士忌淌进喉头,缄默良久后。
周今逢很轻地啧了声:“凭我自甘堕落。”
“够不够?”
郝席震惊不已,颤巍巍憋出一句,“这11年来,我特么应该发邮箱骂你!!”
S:没有。医疗柜大同小异,长期浸淫在医疗环境一眼认出并不奇怪,但深蓝打底具有特殊涂料的桌柜还常用于装修装饰方面。
他反反复复将图片放大缩小,辨别了会儿。
S:看错,刚刚在手术。
一晃来到黄昏,晚餐送到。
光是坐起来,就花了几分钟,祁寻吃一口饭要停顿许久,脑袋突突地涨,浑身肌肉酸软到发抖。
佟护工不断调整着避光输液管,有利于祁寻手腕活动。
化疗药物具有很强的腐蚀性,护士每次拔针的时候都特别小心。
不能触碰皮肤的药物,反而一点一滴淌进脆弱的血管里,体循环蔓延到全身。
吃晚饭花了整整一小时,半小时后又吃三十多颗药。
胃不疼,涨得慌。
垃圾桶放在病床边,水杯和湿纸巾放在触手可及的医疗柜上,佟护工备好一切,“我去给你拿衣服了,要是不舒服就按呼叫铃。”
已经取了针,祁寻窝在被子下,露出巴掌大、苍白的脸。
孱弱到连鼻音都哼不出来。
新年最后一天,最不缺的就是人和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