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雅芬坐在沙发上哭,岑瑾回房间把门关上,都结束了,很好。薛雅芬哭够了还是要办谢师宴,这些年光份子钱就随出去十几万,不讨回来太亏了。岑海涛和她还像恩爱夫妻一样应酬来宾,大家都夸他们教女有方。岑瑾没再起刺,宴席上讲完话,敬完酒,直接跑到礼台把现金一拢装进包里。到家一数,十二万,她分一半也有六万。她捏着那六万块钱,想了想,又放回包里,扔到薛雅芬床上。这不是她的钱,她也不想要这种钱。她骑车跑到水库边,看着黄昏时分寂寥的水面,放声痛哭。也许他们想等她上大学后再告诉她离婚的消息,你长大了,我们自由了,家散了。不重要了,在她最需要家的时候给她一个不是吵闹就是冰冷的房子,在她离开家之后,离或不离又有什么所谓。虚假的宽容,伪装的和谐,揭露后比冰冷的现实更残忍,这是成年后的岑瑾睁开眼,浴缸的水已冰凉。她坐起来甩了甩头发,凌晨三点,我天,在水里足足泡了五个小时,就像穿越回十年前。她裹好睡袍钻进被子,天还没亮就开始发烧,趁着意识清醒把顾桐的宣传片安排下去,然后缩在床上抵抗病魔。wendy打电话来请示工作。“宾塞在西南找到一家合作公司,想请我们派人一起考察一下。”“嗯”,岑瑾含糊地答应,“去吧。”“我去吗?可是……总裁办的工作……”“唔,不是”,岑瑾强打精神,“你刚说什么公司?”“宾塞在西南找的落地方,据说是江城的瑞思传媒。”“哦……”岑瑾又迷糊过去,思路始终不聚焦。“岑总,您在听吗?您没事吧?”“没……”岑瑾直打哆嗦,手机掉在枕头缝里。“哦,还有,有位楚小姐来给您请柬,想见您一面……”岑瑾没声了,听筒里只有wendy焦急的“喂”……敲门声忽然大作,岑瑾垂死病中惊坐起,条件反射般冲到门边,“思停!”门一开,顾桐一个箭步冲进来,“老岑,你没事吧?我擦,眼睛怎么这么红?”岑瑾直勾勾盯着她,忽然像根棍儿似的直挺挺栽到地上,顾桐大叫“快来人呀老岑心脏病犯了赶紧做人工呼吸……”楚月赶忙从门外挤进来,摸摸岑瑾的头说,“桐姐,发烧还用人工呼吸吗?”顾桐也摸摸岑瑾的头,“妈呀,能烫火锅了!那算了,改天发骚再做吧!”两人加wendy一起把岑瑾抬到沙发上,wendy去买退烧药,楚月贴身照料,顾桐总指挥。原来wendy在电话里听出情况不对,告诉了在总裁办等候的楚月,两人又找到顾桐,只有她知道岑瑾家。岑瑾醒来又是凌晨三点,烧了24小时,刚清凉点。“啊,你终于醒了”,有个声音说,“桐姐说再不醒就要送你去医院了。”岑瑾抬头瞅了好半天,是楚月!她一个激灵坐起来,瞬时天旋地转,楚月赶紧扶住她,“别乱动,要喝水吗?”岑瑾摇摇头,闭着眼睛等天地停下,几分钟后一睁眼,楚月的胸脯在眼前起伏,她的头正靠在楚月肩上!“哎呀”,她一把推开楚月,楚月差点从沙发上粗溜下去,抓住扶手幽怨地看着她。“呃对……对不起”,岑瑾笑笑,“你怎么来了?”楚月站起来说,“桐姐酒吧忙,先回去了,让我在这儿看着你。感觉好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