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乔晚几次看向宋瑾的眼神都十分意味深长。有埋怨,有愠怒,更多的是心疼。无论蒋随州被打,还是楚屿君被打,背负上人情债的都是她的女儿!楚太太本来是带着愤怒和担心来京城的,意外收获了儿子的准女友,而且还是楚家早就看好的姑娘,这无异于天大的惊喜。加上楚屿君只是皮外伤,没有伤到根本,医生说后续好生养着就行,便把注意力转移到宋瑾身上。问宋瑾现在的工作和生活,楚屿君怕宋瑾生厌,找了个借口把楚太太撵出病房。楚太太出去,乔晚自然也跟着出去,很快病房内只剩下宋瑾和楚屿君两个。“看到了吧,我妈对你有多满意。”楚屿君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也没能掩饰住内心的喜悦。宋瑾一直在考虑后续的追责问题,问道,“如果袭击你的几个人始终不承认有幕后指使者,你准备怎么办?”“你希望我怎么做?”他眸光幽沉,反问。宋瑾神色凝重:“雇凶打人,情节恶劣,我准备做你的代理律师走法律程序。”“我自认为什么阴险都见识过,看来还是肤浅了。”楚屿君嘲讽道,“公平竞争,只要尽力了,就不必在乎输赢。”“这次,我不会再放过他。”宋瑾言不由衷地喃喃。蒋随州当初被叶星奕的狐朋狗友打进医院,别说负法律责任了,叶星奕连句道歉都没有,也没有掏一分医药费!楚屿君被打又是因她而起,这次,她可不准备再惯着叶星奕!“叶公子年轻气盛,我家与叶家老一辈也颇有交情,只要他道个歉,这事儿在我这里就翻篇了。”楚屿君表态。宋瑾对叶星奕这种行径深恶痛绝,作为当事人的楚屿君真要不追究,她还有必要折腾吗?见她在沉思,楚屿君缓声安慰,“糖糖,你能有帮我讨要说法的心思,我感激不尽。”“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躺在医院。”她带着愧疚道。“不许这么说。”楚屿君柔声喝止,“比起与你在一起,被打一顿又算什么。你再自责,我就该生气了。”“我闭嘴,什么都不说了。”她急忙敷衍。其实后续要不要走法律程序,她和楚屿君说了不算,大概率要听楚昭的。楚家真要与叶家和解,她也不会原谅叶星奕!楚屿君打的点滴中有助眠药,与宋瑾聊着聊着就睡着了。宋瑾坐在病床旁闭目养神。天还刚亮,宋津南和乔晚回了港城。宋瑾趴在病床上睡了个囫囵觉,醒来发现楚屿君还在沉睡,便轻手轻脚出了病房。楚太太正在门口的休息椅上打盹,她没敢打扰,进了步梯间。再次拨出叶星奕的电话。第一次无人接听,第二次就传来叶星奕睡意惺忪的嗓音,“喂,哪位?”“叶星奕,有恨对着我来,找人围殴楚屿君,你还是个男人吗?”她积压了一肚子的怨恨如同决堤的山洪。手机那头的叶星奕听到她声音,一骨碌从床上起身,急声解释:“糖糖,你听我说,是与我一起玩的几个兄弟打的楚屿君。出事前,我丝毫不知情!”“与你一起玩的兄弟打的?”她只觉得好笑,“与你打有区别吗?”叶星奕委屈到了极点。话虽这样说,可天地良心,他只在大雷几人面前骂过楚屿君撬他墙角,并没有说过一句报复楚屿君的话。上次他们打蒋随州,也是这样。猛不丁地给他来了个先打后奏。出于兄弟义气,他眉头没皱一下就应了,令他和宋瑾的关系恶化到冰点。在京城创业这些年,随着阅历渐深,他眼界开阔不少,认为肢体冲突简单粗暴,永远都解决不了感情问题。他宁可被全世界当作大奸大恶之人,也不希望宋瑾对他有一点点误解。听到宋瑾的质问,第一反应是解释。只是没想到,她根本不信。宋瑾可以替蒋随州讨公道,替楚屿君要说法,唯独不肯听听他叶星奕的心声!深深的颓败和绝望涌上心头,所有的不甘化作悲愤,“是我让人打的,宋瑾,你想怎样,你又能怎样?”“叶星奕,你就是个头脑简单的单细胞动物!打人者和你这个幕后指使者都要负法律责任!”宋瑾被他气得脑门疼,一只手摁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我还真期待宋律师能做楚屿君的代理律师,起诉我呢。”叶星奕也在气头上,说的都是气话。宋瑾不甘示弱,“别以为我会念及旧情放过你,只要楚屿君决定起诉,你就等着收传票打官司吧!”“宋瑾——”叶星奕的心脏在剧烈颤抖,喊出她名字后,费了好大力气才平复好情绪,“我爱了你那么多年,换来的是你对我尊严的无视、践踏么?”“你别转移话题!前阵子你让人把蒋随州给打了,没出一分医药费,连句道歉也没有,现在又故技重施,真是毫无底线!”宋瑾不会骂人,说得急了忽然就词穷了。“我就是不道歉,不出医药费、故技重施、毫无底线,你能把我怎样?”叶星奕破罐子破摔,揽下所有罪名。“……”她彻底无语。短暂的僵持之后,她主动结束通话。从步梯间出来,迎面遇到楚昭。“屿君已经脱离危险,待会儿护工就过来,你去休息吧。”楚昭主动招呼。“楚叔叔。”她急于知道楚家人的态度,“您们准备追究打人的幕后黑手吗?”“刚刚已经让中间人联系叶宴迟,现在就等叶宴迟父子的态度了,我单方面希望大事化小。”楚昭若有所思,“其实事情出来之后,就算再生气也不可能以牙还牙,我们现在只想要一个说法。”宋瑾点头。楚屿君因她被打住院,她没心思再去上班,向张组长请假。本来想请两天,软磨硬泡张组长才给了半天假。楚屿君上午打完点滴,已经开始下床在病房内转悠。同时,叶宴迟也对他被打住院一事做了回应。:()本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