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上的拇指印只能证明是人为,不能证明是他所为,而那留在现场的血,谁又说圣灵阁的血库查验可以当时就出结果呢,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血库两周才开放一次查验,距离下次开放还有一周多的时间,这么长的时间,足够他作出充分的布置。
“饭来啦!”萧璋欢天喜地的端着饭碗和水过来,“趁热吃,不够还有。”
“谢谢萧哥哥。”曲成溪接过来,忽然抬眼看向萧璋,欲言又止。
“怎么了?”有了新名头的萧璋怀疑现在只要屈漾提出什么要求他都能答应。
“灵气浓厚的地方有利于身体尽快恢复,”曲成溪的长长的睫毛要掩盖住了眼底的神色,只显得妩媚可人,“我想去趟天灵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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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都今天的空气似乎比往日阴霾一些,就连街上的小贩们逗比平时少一些,忽然,天空骤然暗了下来,小贩们惊慌的收拾摊位上的东西,以为乌云压顶要下大雨了,抬头却见一辆巨大的黑色马车从天幕中穿过。
四匹纯黑的壮硕骏马发出让人心颤的嘶鸣,那拖起马车的灵力浓郁到连云层都跟着翻覆,论谁一看心里都会立刻惊呼“有钱!”两字,然而还不待看清,便只见那马车向着东方疾驰而去,片刻便不见了踪影。
不久之后,妙语山的山巅上方的天空忽然浓云翻搅,紧接着,骏马拉着漆黑的马车从云层中破出来,缓缓降落,停在山顶上一座长相极其奇怪的建筑面前。
说那建筑物奇怪,是因为它有完全不像这个时代所能有的特征:一种超乎寻常的简洁感。
整栋建筑大概五层楼高,通体纯白,不知是什么材质,从远处看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白色箱子,只有玄铁大门是朱红色的,看不见窗户,也不知道房子里是怎么采光和通风的。
“教主,到了。”项超从马上跳下,恭敬地拉开车门。
裹着狐裘的沈钦从马车上下来,他的肤色很白,被那乌黑油亮的狐裘衬托着,五官仿佛精雕细琢般,显出一种超脱于世外的仙气,而那乌黑的眼睛却如同深渊,给人一种不敢直视的压迫感。
“花月教教主沈钦在此,圣灵阁还不出人来接吗?”项超上前一步提声冲大门内道。
朱红色的大门里一片寂静。
项超一阵尴尬,额角青筋直跳,花月教到哪里不是人人跪拜敬惧,一个圣灵阁竟然在沈钦面前如此不敬。
项超深吸一口气又要喊,忽然被沈钦伸手一拦。
只听面前吱呀一声,那朱红色的大门缓缓向内打开,露出了里面一条纯白的石板路。
项超眼珠子差点瞪出来,这开门的意思,分明就是你爱进来不进来,反正就算喊破嗓子也不会有人来接的。项超一句“大胆!”的怒斥就在嘴边,身后的沈钦却忽的轻轻笑了一下。
“这么多年过去,圣灵阁还是这么有个性。”
说罢,沈钦径直迈步向前,走了进去,项超哼了一声也跟在后面,心说一会儿一定要给里面的人一点颜色瞧瞧,正想着,脑门上却嘭的一声。
他在迈进朱红大门的一瞬间被一道无形的墙拦在了外面,这鬼地方竟然只允许沈钦一人进去!
“教主!”项超在门外叫道,然而这无形的墙似乎还是隔音的,沈钦沿着白石路向前,没有回头,朱红色大门啪的一声在项超面前关上了。
白色的石板路像是永远没有尽头一样,沈钦款步向前,周围的景色逐渐退去,视野里都变成了纯色的白,不知走了多远,忽的,面前出现了一张朱红色的桌子。
桌子后面朱红色的椅子上坐着一个漂亮女人,正在用手中长相奇怪的笔在桌上的纸上写着什么,见沈钦走到五米开外,终于抬头:“来了?”
那态度不算傲慢,也不算和善,完全没有常人见到花月教教主时应该流露出的情绪,沈钦面色波澜不惊,视线却落在了那女人的衣着上,这女人从头到脚都很奇怪,下身穿着的那好像是某种裤子,不伦不类的。
“一进门就盯着人家裤子看,不太和规矩吧。”女人笑起来,眼尾有一颗小痣,她看起来不太年轻,起码不是小姑娘,却又完全不老,看不出来具体的年龄,只能说那面容是美貌的,仿佛处于俏皮与成熟中间最和谐的临界点。
沈钦缓缓开口:“阁主,我今日来,不是来和贵阁探讨规矩的吧。”
那被称为阁主的女人微微一笑:“也是。”
“我要的东西有结果了吗。”沈钦问。
“啧。”阁主身子向后靠进那朱红色的椅背里,“几十年没来了,也不先叙叙旧,就这么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