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瞧了一眼阮文耀问道:“阿耀,你上回说,放些风声破坏,可有什么好想法?”
阮文耀咬着筷子一时想不到,他平时都在山里,没有什么江湖经验,能想出这个主意,还是听卜燕子讲江湖里的诡变腥风,看她带回的那些话本子,猜想到的主意。
他一个嫩皮小子哪里想得到什么好招,能知道有这种招都算他机敏了。
他偷偷看了一眼阿软,觉得聪明的阿软肯定能有主意。
阮老三也顺着他的目光望向阿软。
家里有个能干的儿媳妇,怎么能放过。
阿软被两人盯着,无奈叹了一口气。
她只是一个乖巧会缝衣服做饭的普通小媳妇儿,什么时候这种事都想问她拿主意。
她从小在家都是装乖巧懂事的性子,怎么着,是不小心被他们爷俩发现本性了吗?
她看了阮文耀一眼,这人难得目光没躲避,正期待地看着她。
可阿软自小是学会要藏拙的,善良懂事得摆在面上,内心里的阴暗算计,哪里能说出来,这主意为什么叫她想啊。
阮文耀瞧出她的为难,出声说道:“我再想想,不行咱们来一批应付一批。”
阮老三也收了神色,他个老不休的,怎么能为难一个女娃娃。她还只是个孩子,哪能有什么主意。
“我……”阿软很是为难,短短的人生经验告诉她,姑娘家只有乖巧懂事能讨喜,那些私下的计谋算计是不能曝露人前,别的不说,阮文耀这等良善的人要知道她的阴险本性,怕是要更不喜欢她了。
可是她又不忍见到事态更严重,他们要危险地应付一批又一批的人。
想了想,阿软索性豁出去了,不喜欢就不喜欢吧。
“爹,张员外当初是因着什么原因要捉蛇?”
“做药引子吧。”阮老三听到些传闻,可对着两个孩子又不太好说。
“他有什么病?”阿软问得坚定,似乎是已经猜到了。
阮老三犹豫了一下,瞧了阮文耀一眼,这才含糊地说道:“他不太行,应付不来八房小妾。”
阮文耀听了,果然是一脸迷茫的模样。
阿软却是懂的,别说他爹,她那神经病哥哥都有几房小妾了。年纪轻轻已经开始要喝生鸡蛋吃鹿茸进补。
她说道:“咱们要不传点风声,他为了捉药引子才骗江湖人上山替他送死。”
阮文耀不太懂,问道:“能信吗?”
阿软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硬着头皮说了出来,“再加一些他和八房小妾的秘闻,这故事能传闻能传更远。很快就能覆盖为了找金子上山的版本。”
阮老三点了点头,顿时懂得要怎么做了。
他本想夸阿软一句,可瞧她脸红得已经不知道往哪里躲了,赶紧做罢。
阮文耀这个愣头青却是更不懂了,什么是不太行,什么秘闻,为什么和八个小妾的秘闻比找金子还能吸引人?
他也想听听,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秘闻。
他忍不住眼睛发亮看着阿软,求知欲满满的。
然而阿软却躲避着她的目光,阮文耀只得暂时收了心思。
夜里他自觉睡到自己的小草垫子上,偷偷看了一眼阿软的方向,他想起那个晚上,两人在灯下讲故事。
他很想问问,能不能给他也讲讲故事啊。
想想还是睡吧,梦里什么都有。
阿软侧过头看了她一眼,缓缓闭上眼睛。她不是个喜欢后悔的人,不管以后她讨厌或是不讨厌。
她所做的一切都不会后悔。
阮家爷俩各自忙着,阮老三又去了一趟卜老大家里,叫大家过来商量事情。
卜大徒弟提供了不少秘辛小故事,都是勾栏里听到的,还有张员外家里传出来的八卦,精彩程度叫阮老三、卜老大都要咋舌。
周望叔红着脸给他们融合了一下,新出的故事都是什么《俏小妾夜里挂红灯》,《多少个小妾是男人的极限》,《半夜叫来郎中,到底是张员外扭曲了,还是第八房小妾沦丧了》,《后院里传来员外爷的惨叫,他不行了》,《是什么能挽回的小妾真心,原来是它》,《一味药引让他不顾一切,撒下弥天大谎》,《江湖求急,员外爷骗了所有人只为求它》。
且不说故事细节,就是起的这个头,就叫人想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