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晚了,回我那儿吧。”贺连洲瞥了眼车上的时间。
“带钥匙了么?”殷屿打着方向灯,打算调头,顺口问了一句。
“……”贺连洲顿了顿,脸上露出两分讪讪,“你觉得,我经纪人把备份钥匙放在门口地毯下面的可能性有多高?”
殷屿反应了一秒,旋即无奈地笑起来,他关了方向灯,继续往前开,“比你现在打电话过去,让他大半夜把钥匙送过来的可能性高一些。”
贺连洲的经纪人有贺连洲公寓的钥匙,而自己还没,殷屿曾经为这个吃过醋——尽管鲍启文高举双手证明清白,强调那只是工作原因——但不妨碍醋王的醋坛还是翻了。
贺连洲听见殷屿的调侃,不满地撇了撇嘴,还没说什么,就听殷屿接着说道,“你睡我那儿吧,反正也有你的衣服。”
殷屿的房子原本是打算作为两人婚房的,这个贺连洲知道。
只不过贺连洲没想到殷屿把自己的衣服也准备了,他有些诧异地看向殷屿,男人面色看不出异样来,像是在说一件普普通通的事儿。
“哦,行。”贺连洲木木地开口,眨了眨眼睛,“殷屿,你是不是真打算和我结婚来着?”
殷屿闻言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他声音里听不出情绪,淡淡反问,“怎么这么问?”
“算了,我累得嘴瓢了,别放心上去。”贺连洲又缩了回去,话一出口他就已经后悔了,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问了这么个傻缺问题。
他们现在又不会结婚,以后也不太可能结婚。
他自我厌弃地压下嘴角,摆了摆手,转了个身背对着殷屿,躺在半放平的座椅上。
殷屿停在路口等红灯,意料之中地没有等到答案,
他看向贺连洲,小孩贴着后颈的黑色短发卷卷软软的,看起来就十分乖巧,让人想要伸手揉一把。
殷屿手指微动,似乎想做什么,但最后还是捏紧了方向盘,收回视线。
不急,还没到时间。他在心里想,只有等到最恰当的时候收网,才是最好的。
耐心是美德,而他是一个好猎人。
贺连洲感觉到自己身后的视线,他瑟缩了一下手指,感到浑身不自在。
就像殷屿说的,他的房子里有贺连洲尺寸的衣服,无论睡衣还是内衣,尺寸都正正好好。
贺连洲穿着新拆的子弹内裤,站在浴室里,为男人买对了尺寸感到疑惑不解。
殷屿:别问,问就是和谐。
第二天早上起来,贺连洲穿着拖鞋走到厨房,一头黑色卷发睡得乱翘,他看见殷屿站在厨房里准备早饭,宽肩窄腰翘臀,倒三角的男模身材,还穿着有些小一号的纯白T恤,把胸肌和肱二头肌都绷得更明显了。
贺连洲在心里啧啧两声,带着同为男性的欣赏(羡慕)目光打量,最后在心里感慨:长发公主真是骚气哈。
“你上班就穿这一身去?再加个西装外套?”贺连洲冷不丁出声,半眯起焦糖色的眼睛,带了点审视的味道。
殷屿意外地扭头看了眼,“那么早就醒了?你说这一身?当然不。我只是刚晨跑回来。”
贺连洲点点头,也是,要是殷屿穿着这一身去公司,估计公司里的员工也没法好好集中精力上班了——无论男女。
“给你准备了点粥和三明治,不知道你想吃哪种。小甜饼放在外面桌上,想吃就拿,不过不能当饭吃。”殷屿说道,果然看见贺连洲眼睛都亮了。
贺连洲跑到餐桌上,看见一小碟的甜饼干干净净地摆在素色盘子上,只有三四块,少得可怜。
他皱了皱鼻子,就这点?就算他全吃完了也不能当饭吃。
殷屿见到贺连洲皱鼻子,低笑了一声,看出年轻男孩的不满来,但没搭理,更不打算宽容地再多给一块。
贺连洲爱吃小甜饼,从小就爱,稍一个不留神,满满一袋子的小甜饼能消失在眼皮子底下。
贺连洲的经纪人,鲍启文发现贺连洲这个小爱好的时候,惊讶极了,谁能想到一个浑身都竖着小刺,毒舌骄傲又有些小张扬的年轻人,喜欢那种甜甜腻腻的小甜饼?
尤其是在对方心情不好,或者低血糖发脾气的时候,一袋甜饼总是能无往不胜。
“既然你醒了,我再给你煎个蛋。”殷屿说道,把三明治和粥放在贺连洲面前,又转身回到厨房里。
贺连洲嘴里塞着一个小甜饼,支着下巴看殷屿在厨房里有条不紊煎着蛋的背影,心里想,不知道殷屿在给人做早餐这件事情上,能保持多久的耐心。
不过以后他会知道的——殷屿的耐心持久得惊人,就算他们都成了花白头发的老头子,殷屿也能坚持下来。
等到殷屿端着煎蛋走过来,贺连洲咽下小甜饼问,“看不出来你还会给人做早餐,平时你也吃这些?”
殷屿挑了挑眉头,“平时我的助理会给我准备早饭。”
贺连洲微张嘴,所以这些都是特意给他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