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连洲:“……”
是这么比较的吗?
殷屿一觉睡醒,床上的狮崽子已经不见踪影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溜走的。
等他起床出门,就看小崽子又缩回了小小的一只,正团在自己的窝里,看见殷屿过来,睁开两只蓝汪汪的眼睛,晃了晃尾巴,尖耳朵耷拉下来,居然显得还有些委屈的样子。
殷屿见状眼皮微跳,蹲下-身,手指头浅浅挠了挠小家伙的下巴:“怎么跑这儿来了?”
狮崽子舔了舔殷屿的手指,蓝眼睛机灵地转向厨房,就像是在告状。
殷屿顺势探头看过去,贺连洲在里头做早餐。
殷屿:“……”
不能是贺连洲把这家伙赶出来的吧?不过他昨晚临睡前确实又把卧室门打开了,贺连洲要是悄悄蛐蛐小崽子赶出来……
殷屿真不明白贺连洲和它较什么劲,又不是睡贺连洲的床。
“它会得寸进尺,日后哪儿哪儿都是它的地盘,我的床迟早都敢睡。”贺连洲言辞凿凿。
殷屿:“所以果然是你把它弄出来的。”
贺连洲:“……”
“吃蛋?”贺连洲眨眨眼,扎了个围裙端着平底锅出来,顾左右而言他。
小狮崽子愤怒地嗷嗷叫。
谴责他!虐待小怪物!不要被转移注意力了!
殷屿闻言应了一声,压低声音问:“有多少可能性无法避开?”
“五十五十。”德米拉尔说道,“如果阿德能够清醒恢复过来的话,那就能帮上更多。”
他重重喘了口气,说不上是懊恼还是愤怒:“我不知道他在上瘾,如果我知道,我不会让他上船,我会找另一个代替者,哪怕那人没有他那么有经验……”
“我明白。”殷屿打断了德米拉尔的话,“现在就只是专注眼下,别的以后再说。”
德米拉尔闻言重重抿了一下嘴,他点点头:“那他现在情况怎么样?”
“昏睡。他已经吐出了绝大多数的芬特明,现在就让身体代谢剩余的药物痕迹。”殷屿说道,扯了扯嘴角,“胸前软骨挫伤应该不值一提。”
他按了十一下,然后是纳洛酮注射液发挥了作用,他没有按断对方的胸肋骨,起码这在雨林里是个好消息。
德米拉尔知道殷屿指的是刚才的胸外按压,他摇头说道:“他会感谢这个,起码证明他又活下来了。”
他顿了顿,看了殷屿一眼,补充解释一般地低低道:“他三个月前被医生宣判,如果没有任何治疗的干预,他只剩下不到两个月。”
但显然阿德活到了现在,如果不是这个意外,谁也不会意识到这是一个一脚踏入了棺材里的男人。
殷屿没再说什么,只是回到一旁休息椅上坐下,捏了捏有些酸胀发涩的眼眶,扭头看向贺连洲的方向。
“你有些安静。”殷屿轻哼一声,偏头朝贺连洲抬抬下巴。
他注意到贺连洲湿发下有些苍白的脸,不由皱了皱眉,他伸出手,捏了捏贺连洲的肩膀:“怎么回事?”
贺连洲眨了一下眼,视线回归聚焦在殷屿的脸上,过了两秒才回神,他勉强扯了扯嘴角,拉扯出一个艰涩的微笑:“嗯?什么怎么回事?”
殷屿眉头拧得更紧:“这是我问你的。”
贺连洲顿了顿,沉默了一阵,几乎在殷屿不认为他会开口的时候,他低低出声:“有点像是,看到了你躺在那儿。”
他说完,很快嗤笑了一声,打断了殷屿皱眉想说的话,喃喃道:“我明白,我明白。”
“这很蠢,我知道那不是真的,我只是需要一点空间和时间来清空脑子。”贺连洲摆出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耸了耸肩膀轻笑,“现在我可以了。”
殷屿看着贺连洲,眉头仍旧微微拧蹙起来,他开口道:“这不蠢,贺连洲。”
贺连洲却没有再多说,他能感觉到峡谷里有生命的气息,这是领主的能力,对生物的绝对掌控和感知力。
殷屿也是,只不过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什么,还不懂得如何去学习利用这个能力。
贺连洲则没有那么好为人师。
“你是说,它收到了那个虫子的通风报信?”殷屿问。
贺连洲应了一声,却在想,不论这头冰川巨人是想埋伏他们,还是想躲避开他们,它那么庞大的身躯,轻易移动,距离那么近,总会被他们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