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活着。”殷屿低头检查自己,他很幸运的是没有像贺连洲那样有一个开放性刺入式的外伤,但他一定曾经有过严重的内出血,因为他撩起衣服看向躯干,大片粗条状面积的蓝紫色瘀痕在皮肤下深刻可见。
但在系统兑换的药物作用下,他恢复得很好,至少比贺连洲遇到的麻烦小得多。
唯一还有些问题的就是他的脚踝,骨伤总是比挫伤更难愈合。
而且更糟糕的是,这仍旧是他的那条坏腿,当初落入地狱之门的烈焰崖壁时受到烫伤更加严重的那条腿,坏运气似乎总是格外偏爱这一侧。
殷屿闭了闭眼,轻呼出一口气。
比起生理上的疼痛,他更讨厌应付的是幻痛,那就存在于他的脑子里。
哪怕理智告诉他,他的脚踝现在的程度只需要一个纠正的夹板,他完全能够应付这种程度的痛楚,但偏偏,同一侧的伤让他不得不又想起那一次的可怕灼烧。
他没有那么痛。
他没有那么痛。
他没有那么痛。
殷屿在心里恶狠狠地警告洗-脑自己的大脑。
他向贺连洲点点头,拍了拍贺连洲的手臂低低道:“谢谢。”
“我得去检查其他人,你就待在这里,不要移动。”殷屿紧接着又说道,警告般地看了贺连洲一眼后,瘸着腿慢慢走向其他人。
德米拉尔、阿德、黄海……
殷屿不能冒险擅自移动他们,以免搬动下陡然破损了任何的脏器导致急速大出血,即便是系统给出的药物也需要时间来起效,一旦大出血,那恐怕真的没有回旋的救治余地了。
他只是检查了三人有无开放性创口,避免出现贺连洲那样的情况,然后一人一粒,喂了药,便没有再移动这几人。
做完这些,殷屿又慢慢回到了贺连洲身边坐下,长长吐出了一口气。
他看向直播间,一点也不意外看见熟悉的雪花屏。
“需要我恢复原样么?”贺连洲注意到殷屿在看那直播球,他挑挑眉问。
殷屿想了想,微微点头。
贺连洲见状便挥手撤下了干扰,甚至不需要殷屿对此解释什么。
他就听殷屿接着说:“骆南已经联系刚达共和国领事馆报备搜救了,保持直播有助于搜救队伍确认我们的方位,确认我们的生命体征。”
“如果他们知道我们都还活着,那搜救的希望就更大一些。”
换言之,要是他们已经被假设推定死亡,以刚达共和国的资源和人力,甚至恐怕不会费力气派遣真正的搜救,顶多做点表面功夫。
每年在刚达盆地失踪的人口不计其数,有来此探险的背包客,也有往来贸易的商人,更多的,却是土生土长于此的刚达人。
这里的野蛮原始环境对任何生命都是平等的威胁。
贺连洲和殷屿低哑的喃喃几乎同时响起,他们的耳畔充斥着血液跳动的声响和彼此的声音。
他们倚靠得极近,几乎没有更多的缝隙,以至于怪物们没法听清他们在说什么,只是茫然疑惑地看着面前两个男人忽然找向彼此,几乎凑到了一起。
“他们要干嘛?我们不是在说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吗?”伊莱恩子爵不解又急躁地问周围的伙伴们。
阿尔瓦侯爵显然比他更不耐烦,暴躁地摆手:“你们是要研究问题,还是先吻对方?这到底是什么鬼?”
“我建议后者,那更快解决,一次解决一件事情,这样他们就能更专注于研究解决乐园的问题了。”僵尸新娘成熟稳重地提议道。
殷屿眨了一下眼睛,旋即很快后退一步,拉开了距离,并且发出一声大喘气的声音。
贺连洲目光移动到了僵尸新娘和那几个吸血鬼的身上,意味不明地微眯了眯眼,看不出是要斥责还是要赞赏的意味。
不过显然领主的注视令怪物们都谨慎地不敢再随意开口发言打岔了。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殷屿开口,清了一下嗓子问道,他需要最后确认一下,尽管他觉得意义不大,这更多像是扯开话题。
仍旧是僵尸新郎,他清晰地记得所有时间点:“那是星期二的半夜,十一点以后。也就是八天前。”
贺连洲看向殷屿,低低道:“是那天。”
殷屿应了一声,他抿了抿嘴,摇头道:“我不知道那也会影响到这里……”
“没有人会知道。”贺连洲打断了殷屿的话。
殷屿看向贺连洲,目光深了深,掩下一丝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