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人对书信有种骨子里的执着,不发扫描件就喜欢跨洋寄纸质版。
物业从储物柜取了厚厚的包裹,“下次您私发我,给您送上楼。”
说话间,一名皮肤黝黑的魁梧男性从大门口拐进来,直往电梯口去。
“这位先生,请问您找谁?”
国樾安保非常严密,不允许陌生面孔进出。
周今逢循声看了眼,低头在包裹上签字。
佟护工停住脚步,“帮人拿点东西。”
“好的,请问是哪层住户。”
“26层。”
签到一半,周今逢侧首,不带感情的目光将来到柜台的佟护工审视了个遍。
“需要您登记。”物业推去签字本,微笑着,“稍后我会打电话确认。”
佟护工签完字,跟提着包裹的周今逢一前一后进了电梯。
哔哔两声,又一前一后刷了门禁卡。
电梯开始上行,轿厢静谧。
周今逢主动开口:“帮他拿什么。”
秃头李一声提喝。“我知、道了。”哽下酸意,祁寻吸吸鼻子,“以后不会了。”
“所以不要打电话来了。”周今逢说,“11年了,没谁还在原地等着,明白吗?”
麻木地都不知道说什么了,祁寻揩干眼泪。
然而,周今逢并没有挂断电话。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
祁寻知道自己应该表明,不纠缠,不打扰,不再闹了。
什么病好,就算病好周今逢永远也不会原谅自己。
祁寻陡然回神,“啊,是的。”
秃头阴着脸,“我问你什么了?”
“嗯早饭吃了没有?”祁寻摸摸耳朵,实诚道,“不好意思李医生,我走神了。”
“我说今天感觉怎么样,还想不想吐。”秃头李说,“前两天副作用反应那么大,今天有没有好一点。
祁寻答,“吃过镇吐药后好很多,不过总是觉得很冷,没力气。”
秃头李哼哼一声,“这是正常现象,这段时间你的营养要跟上,不要再到处跑了。”
想跑也没力气跑了。
祁寻问,“我现在出院是不是需要您签字才能离开啦?”
“对,不是前几天在爱佑开个房,想回来睡就回来睡。”秃头李非常严肃,“待会还要做几项检查,看血小板和白细胞状况,第一阶段完了还要重新检查肝肾功能。”
正好护士推着药用车进来,在药瓶叮叮当当的碰撞声中开启一天的噩梦。
秃头李交代一番离开后,祁寻半靠在病床上吃早餐,吃了会儿,摸出手机。
Taffy:周医生,早安。
几分钟后,S回复:嗯。
祁寻弯起眼睛。
Taffy:周医生你吃早饭了吗。
S:吃了。
人问都没问,祁寻嘿嘿傻笑,主动说,我也吃过了。
S: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