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右手抚向空置已久的鼠标,愉悦地点开论文修改稿,黑灰色的铅字霎时充满大屏。
不挂视频也行,把手机像之前一样放在一边当白噪音,我继续工作,不看就好……
“……哥哥!”
是游司梵在唤他,语调竟有些慌张。
闻濯挑眉,快速浏览那些晦涩难懂的专业术语,不轻不重地回应:“嗯?”
他当那又是一句梦境的呢喃,并没有多上心。
但他失策了。
闻濯矜持地等来等去,耐下心润色完一段稍有欠缺的文段,也没等来游司梵黏黏糊糊的后文。
没有羞恼的拒绝,没有颐气指使的命令。
好像凭空消失一般。
再好的计划也会被打断,何况是临时应急的措施。
闻濯继而捺下躁动不安的欲念,确保它好好地隐藏于睡袍之下,才又一次将视线投向视频画面。
镜头中的青年眉目深邃,瞳心倒映论文艰涩的字词,幽微的白蓝光打在鼻骨侧面,照射出山峦起伏般的轮廓。
自持又英俊,冷清又性感。
但他所有勉力维持的镇定,在看清游司梵的一瞬全然破碎。
闻濯直接对上一双水雾朦胧的杏眼。
杏眼的主人显然刚自重重梦境中醒来,雾蒙蒙的,眼尾湿漉漉,不知是生理性的泪水,还是被梦境激出来的委屈。
游司梵很懵。
和那间“闻濯”为他精心准备的温馨小屋不同,眼前的卧室狭窄闷热,老旧的窗户只支开一条小缝通风,却无济于事,那股怪异而突兀的腥甜依然弥漫整个房间,渗透进游司梵每个毛孔。
像幽暗的鬼魂,缠绕他沉重的四肢。
游司梵鼻头一酸,头颅往后仰:“哈——哈嚏!”
他条件反射地闭紧双眼,逃避似的搂紧薄被,眼尾飞起的红晕更红几分。
“司梵,你怎么样,还好吗?”
枕旁的手机扬声器传来询问,男音低哑沉稳,语调比那个强硬摁着他在岛台舌吻的坏东西,这个闻濯的声音还要沉一些。
想起这事游司梵就生气。
他自以为隐秘地瞅屏幕一眼,却正正撞上一双暗含关切的眼瞳。
“没事吧。”闻濯还在问他。
青年睡袍的深V开的很大,三分之二的胸肌现于镜头前,饱满又结实,很是冲击了一番游司梵的视觉。
他很慢很慢地眨眼,在闻濯明晃晃的冷白胸肌前流连,从左到右,又从右到左,如此往复数次,片刻后才若无其事地挪开视线。
“衣领开的不够大,哥哥。”
他慢吞吞地点评道,准备开始翻旧账。
完全遗忘闻濯的初衷是询问他的身体,而并非让他品鉴男色的好看程度。
“而且哥哥……你刚才把糖浆倒在我小腿和脚踝上,我都不和你计较了,但你怎么可以得寸进尺呢?”
闻濯脸色骤变,在听见“糖浆”二字的刹那,他的喉结幅度明显地上下滚动。
仿若一个喻示风雨将至的讯号。
而游司梵没有看见,还在迷迷糊糊,委屈地质问。
“为什么现在我的大腿也湿黏黏的?还有床单,枕套……”
“它们,怎么都湿透了?”
第24章睡觉的癖好是裸*衣服……衣服呢?……
游司梵几乎觉得自己是泡在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