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的心情比昨晚要好,没等他出门就取了肉干,推开窗子唤狸奴回来。
狸奴正在院子里,蹲守一只鸟儿,听到动静,快步跑进屋子。王晏将肉干递过去。
此时屋子里只有一人一猫,王晏低声道:“她挺好,不用再担忧。”
狸奴仿佛听懂了似的,开始歪着头专心对付那肉干,将肉干咬的嘎巴作响。
王晏看着狸奴露出笑容。
刚好林夫人要去给儿子送杏仁酥,走到门口,透过窗子看见王晏眉眼舒展,弯起的嘴角上满是笑意。
林夫人不禁一喜,看儿子那般模样,生像是在思量哪家的女郎,不过又往前几步,就瞧见了胖成一个球的狸奴,林夫人不禁叹口气,是她想太多了,她就不该抱着几分期望。
……
许怀义家中。
郭雄抬起头看着屋中的摆设,屋子里只有一张桌案,一把椅子,别说没有博古架这样的东西,就连书画也都放在一只瓷缸中,那瓷缸做工也是寻常,就是市集上卖的最寻常的那种。
院子里只有一个老奴,在帮他们烧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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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雄心中感叹,这许大人家中已经能称得上……寒酸了。
郭雄道:“许大人还不曾娶妻?”都说榜下捉婿,许怀义这样的人应当早就被人盯上了才是,怎么反倒家中空空如也?
许怀义摇摇头。
郭雄道:“所以外面的传言都是真的,许大人为了查案不惜得罪显贵,所以从大理寺到了刑部……也因此没有人愿意……”
郭雄没有继续说下去。
许怀义道:“没人愿与我结亲?”
郭雄只得点头。
“传言不可信,”许怀义道,“你有什么冤情,现在仔细与我说来。”
郭雄就将如何来到汴水,怎么遇到冯家人说了一遍。
“汴水上本是孙家、周家、吴家、郑家的天下,他们把持着四条河道,运入京中的货物都经他们的手,而且他们与城中的商贾有来往,货物根本不愁买卖,自然就在水上越做越大。这些人仗着财大气粗,就动辄欺压船工,在他们手中打残的人不止一两个。”
“我委实看不上他们欺压船工,就将那些人收留下来,还买了几条船,带着他们一同在水上讨生计。”
“就是因此得罪了这几家人,被他们处处针对,稍不留意他们的船就要撞过来。”
“明明是他们动的手,却要让我去修船,我前去告官,他们却买通了我船上的人,最终……赔了一大笔银钱。”
“吃过一次亏,我就有所准备,让人在船上准备棍棒,将一端用稻草、布帛绑住,若是他们船只靠过来,就用棍子去戳,既伤不到人,又能防住他们横冲直撞,他们一时拿我无可奈何,也就是这样,我才在汴水上扎下根来。”
“我还以为这样就好了,反正也不碰他们那些大买卖,这样倒也安定了几个月,前不久却让我们找到了二弟未过门的娘子,冯二娘。”
“冯二娘和哥哥来汴京是为了告官,却不知为何被人卖去了瓦子做女飐,我二弟去询问,得知需要二百贯钱,我们手中哪有那么多银钱?二弟心急如焚,就四处打听消息,想要多做些买卖。那卖香料的赵昆就是这时候凑了过来。”
许怀义听到这里开了口:“那赵昆让你们帮忙运香料?”
“正是,”郭雄道,“他们就是为了逃过朝廷征收的抽解钱,才找到了我们,但我知晓这买卖决计不能做。”
“按本朝法度,私运香料是重罪。再者这么好的买卖如何能落在我们头上?他们该寻那四家人才对。”
“那赵昆还恐怕我二弟反悔,送上了五两银子做定金。我那二弟一看银钱,就冲昏了头,非要做这一笔买卖,好去救冯二娘。”
“二弟可能看不透,但我却心中明白,这桩事来的蹊跷,与那几家陷害人的手段没什么不同。”
郭雄正思量后面的话要怎么说,没想到许怀义道:“你说的冯二娘家,是那个开布帛铺子,后来赔光了家财,夫妇两个自尽的那个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