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庸扶着额头,将折子合起,轻叹了一声。
没了那红丸仙丹之后,他的身体仿佛一夜之间衰老了下去,再没了之前精神奕奕的模样。
他休息了片刻,随后强打起精神,准备将余下的折子看完。
今日事,今日毕!
这句话,素来是他的人生准则。
“咦?”
就在吴庸疲倦之时,一封奏折却是引起了他的注意,让他精神头恢复了一些。
他皱着眉捏着那封奏折,翻了一下正业,只见上头龙飞凤舞,上书着一个“赵”字。
赵祈安……
吴庸拧着眉头,一字一句将奏折上的内容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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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赵家愿慷慨解囊,重建荆州,兴水利、动土木,以工代赈为朝廷解决流民安置之隐患……
这字里行间无不喊着“为君解忧”,可他看在眼中,却是字字句句都没离开一个“利”字。
借着烛火,吴庸将奏折上的内容看完,不由喃喃自语道:“这赵祈安得了圣眷,终是撕下了伪装,露出獠牙来了。”
他是个聪明人,看得出赵祈安……或者说东海赵家想要什么。
东海赵家是要垄断荆州除去盐铁之外,一切贸易的经营权。
但偏偏,这却是摆在明面上的阳谋。
所有人都看得明白东海赵家的举动,但谁想去分一杯羹?谁能去分一杯羹?
东海赵家所图谋的,是未来的利益,但在此之前他们势必是要拿出真金白银扶持荆州恢复经济,这不是一年两年能成的,这至少是十几二十年才能见到回报的长远之事。
普天之下,除去东海赵家有这个财力与魄力,还有哪个门阀世家敢如此?
吴庸自身便是出身徐州吴家,乃是千年的门阀世家,家族之底蕴不可谓不深厚。
可吴家敢拿出千年积累的全部身家,去扶持百废待兴的荆州十几二十多年么?
自家人知自家事,吴庸做不到,徐州吴家也拿不出那天文数字一般的钱财。
只是吴庸有一件事想得不是很明白,这赵祈安敢在荆州如此下注,就不怕当今陛下卸磨杀驴的么?
他很想将这封奏折驳回,但犹豫片刻,叹了一声:“圣眷浓厚,有恃无恐啊。”
他提起笔,用朱笔在奏折上批下了三个字——
“请圣裁”
……
“五侯,赵祈安那小子又立奇功呀。”
养心殿内,天武皇肥胖无比的手,正捏着一枚小巧的白色蜡丸,在眼前看着,不由感慨。
五侯千岁躬身道:“海青伯屡屡立功,这是好事,为何陛下愁眉不展?”
天武皇将手中蜡丸抛入口中,连咀嚼的动作都未曾有,喉间也不见滚动。
只是他吞下之后,腹腔内隐隐有一声闷沉的炸鸣,透过厚厚的脂肪层,这声音听得也就不那么真切了。
天武皇叹道:“朕这才刚刚封赏过了他,如今他又立功,朕只是苦恼该再赏他些什么,上一次那东华便在朕面前阴阳怪气,说朕小气来着呢。”
五侯千岁面露了然,快走几步来在天武皇身前,从袖中取出一封奏折:“恰好,吴相国那儿送了一封奏折请圣裁,这奏折乃是海青伯亲笔,陛下不妨看看,或许可解陛下之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