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书瑜只觉着头眼昏花,后脖颈处传来刺痛,好似有什么黏腻的液体顺着肌肤流下,带有些许血腥气息。
她心中愈发感到惶恐不安,却因被制着,仍然不能发出一丝反抗的声响。苍白的肌肤上落下道道红痕,脸庞显得苍白而脆弱,仿佛一朵即将凋零的花朵。
尘卿发泄了半晌的怒火,因迟迟没得到回应又蓦然间沉寂下来。
望着这孱弱憔悴的面容,他眼眸幽深若寒潭,怒极反笑,唇边绽放出一个温柔到诡异的笑来,柔声低唤:“好猫儿,你还真实不知晓外头的事。你那薄情寡义的夫郎为了大义舍了他的妻,欲要将你我二人皆烧死于庙中啊……不过,这下有玉倾公主陪葬,贫道倒也真是死而无憾了。”
他眼神诡谲,笑容亦是愈发妖孽,眉眼间显示出几分有别于常人的妖异之色。修长的手指灵活的剥去身上披风,一边挑眉轻笑,言道:“俗话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季书瑜心中陡然生出些许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但见男人又松了头上的发冠,俯下身来,一头漆黑的墨发垂落于她颈间,犹如蜘蛛的节肢拢住猎物一般将她包绕。
“即便是死,我也要带着他的夫人一道去死……待火烧灭,有人来收拣此处的尸骨,发现我们这对野鸳鸯竟于火场中的死前一刻仍在纵情交欢,闻人策面上的神情该有多精彩……哈哈哈……我当了他这么久的‘影子’,如今也能正大光明的睡上一回他金枝玉叶的妻,于死前为他添上最后一堵,不亏。”
缝隙处蔓延而来的火势愈发之大,尘卿若当真抛却了生死一般,笑的极为肆意而畅快,一双瞳孔被火光照成金色,愈发像是燃有盏盏鬼火的兽瞳。
一件件除去衣物太过麻烦,他索性径直撕破了自己的衣物,俯首迫不及待地啃咬上她的脖颈。同时大掌往下探上她的腰身,动作粗重而野蛮,带着喘息的去剥她的腰封。
“夫人怎么不说话,也不求饶?总是不给予我回应,当真是叫贫道怀疑自己好似准备奸-尸呢……”他与她附耳,神情已经全然疯癫,丝毫不见正常之色。
季书瑜被疼痛之感刺激地唤回了几分神志,却因方才的挣扎而有些脱力,只能被动地承受着眼前人的羞辱。
心中极度抗拒,却不能进行反抗与回击。
她眼下又该如何做……
火场之中,身上那人的华衣沾染的兰香如火般浓烈而灼人,几乎攫取了她所有的呼吸与神思。
火龙寸寸逼近,佳公子的目光中倏然透露出几分露骨的愉悦,明亮的火光映照在他浅淡的眸中宛若一块洒满温热鲜血的琥珀,瑰丽诡艳的近乎妖异。
“不,求你,不要……”
被火光照亮的面容妖异而疯狂,俊美眉宇连带着他所给予的疼痛皆于这一刻被深深刻入心间,留下深不可灭的印象,皆使她于往后都下意识地想要逃离。
“夫人,你逃不脱的。”
身上的外衣被他毫不留情的剥去,大掌按住她的腰摩挲,那些细碎的光亮,将他瞳色极浅淡的眸子照得宛若一潭深水,好似滔天波浪,令人望而生畏。
季书瑜咬住舌尖,借着疼痛稳住心神,探出指尖使劲去够自己藏于身后的玉瓶,艰难地将其拾起,调动全身的力量,趁男人注意力分散之时从后头狠狠敲击他的头。
“唔!”
男人吃痛的撤开几步,粗暴的动作被迫终止,双目中露出些许凶狠的神光望向她。额角缓缓落下鲜血,配合那阴沉的神情显得异常森冷可怖。
“果真不是一般的猫儿……到了如今这步田地,竟然还有力气伤人。”他歪了歪脖子,发出两声清脆的声响,见她挣扎着往后逃开,弯唇笑道,“你逃不脱的,此处的出口除了我便再无他人知晓,你便是想逃,也无处可去。”
季书瑜面上流下冷汗,眼前闪过一阵阵的黑蒙,几乎无力气开口同他辩驳,只是默不作声地将一截碎裂的玉片藏匿于手中,形容狼狈。
男人缓步上前,望着墙角处软弱无力的女子,一字一句地说道:“夫人的力气不错,只是方才的机会只有一次。你如今若是还有什么招数,便尽管使出来罢。”
他等待了片刻,见她无力反抗,方才微微俯下身去,以全面围堵的姿态将她困于包围圈内,目光如打量猎物一般一点点地描摹过她精致脆弱的眉眼,笑道:“若是没有招数了,那之后便可别怨我没给你机会了。你忒不乖巧,贫道也只好提前送你先上路了……”
大掌握住那截纤细的脖颈,力道一点点收紧,将所有的呼吸与言语都制于喉间,很快女子便陷入痛苦的境地,手中的碎片也掉落于地面。
“可别怨我啊……要怪,只能怪你那薄情的夫郎,硬是要将我逼上死路。”
他伸出另一只手,如若先前安抚猫儿那般抚摸她的发顶,温声言道:“很快就不痛了,别害怕,我很快就会来黄泉陪你。”
他死死制住女子的挣扎动作,面上浮现出嗜血餍足之色,“临死前,不若你便再做一件善事,让我饱餐一番罢……只是可惜,交欢与饮血食肉最为般配,若是少了一件,便难免叫人不够尽兴。”
火势蔓延至跟前,见她呼吸声逐渐微弱,他眼中露出疯狂之色,也不管她到底是死是活,欲趁着女子还有温度时一逞兽-欲,松开了扣死她脖子的手,伸手去撕底下的裙摆。
却也是此刻,一柄长剑若从后方高处落下,闪过一道肉眼几乎难以捕捉的银色轨迹,如同秋风扫落叶般干脆利落,以雷霆般迅猛之势狠狠刺向尘卿。
剑尖直取要害,快得令人咋舌。
那尚且带着诡异笑容的人头咕噜坠地,猩红的鲜血如注狂喷,将女子身上单薄的素衣也染上几分不详的妖异之色。
感受到肌肤上黏腻的触感,与鼻间混
合着血腥气味的刺鼻兰香,季书瑜胃中翻腾,恶心欲呕,恍惚间却听闻耳旁传来一声如若夜风的男声。
“污秽之物,当死。”
这声音太过熟悉,她却生不出丝毫波澜,更无意去寻那声音的主人,只缓缓扭过头去。
眼下的情形,又是幻觉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