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议事厅内灯火通明,四爷与众人仍在紧锣密鼓地筹划着。
此时,门帘一挑,苏月瑶端着一盏参茶轻轻走了进来。
她脚步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正专注议事的众人。
待走到四爷身旁,她柔声说道:“爷,您都忙碌这大半日了,先歇一歇,喝口参茶润润喉。”、
四爷抬眸,眼中的凌厉稍有缓和,接过茶盏,微微点头:“有劳月瑶了。”
苏月瑶并未急着离开,她目光扫过桌上摊开的地图、账本,轻声道:
“妾身虽不懂这些军国大事,但也听闻噶尔丹凶悍,此番出征,爷千万要保重自身。府里上下,妾身都会打点妥当,您无需分心。”
四爷心中一暖,拍了拍苏月瑶的手:“有你在后方,我自是安心。
只是这出征,诸多事宜繁杂,军中将士的冬衣、棉被,还得你多费心督促赶制,万不能让将士们受冻。”
苏月瑶神色坚定,应道:“爷放心,妾身会安排下去,定不耽误。”
晚上苏月瑶回到闺房后,找来了春桃,对她说:
“春桃,我有件大事要托付于你。今日四爷接了旨,不日便要出征讨伐噶尔丹,我实在放心不下。想女扮男装随军而去。”
春桃一听,瞪大了眼睛,面露惊惶之色,忙不迭地摆手道:
“小姐,这可万万使不得呀!行军打仗岂是女子能去的地方。
万一被发现,那可是杀头的大罪,况且战场上刀枪无眼,您要是有个好歹,可如何是好?”
苏月瑶眼神坚定,上前握住春桃的手,恳切地说:
“春桃,我意已决,你是知道我的性子的。四爷此去,面对的是噶尔丹那般凶悍的对手,我怎能安心在这府中坐等消息?
我虽为女子,却也略通些拳脚功夫,自保应是无碍。只要能陪在四爷身边,照料他一二,我便心满意足了。
你且帮我筹备男装、行囊,莫要声张,切切。”
春桃见拗不过她,眼眶泛红,只能无奈点头应允。
接下来的几日,苏月瑶趁着众人忙碌筹备出征之事,悄悄在闺房里试穿男装。
她看着铜镜中身着劲装、英姿飒爽的自己,心中既忐忑又兴奋。
可低头瞧见自己胸前的巨大起伏,又不禁皱起了眉头。
暗自思忖:这要是随军出征,一眼就得被人瞧出破绽。
她在房中转了几圈,突然灵机一动,目光落在了床上的棉被上。
苏月瑶赶忙叫来春桃,二人一起动手,将棉被里的棉花细细扯出,一层又一层地叠压、铺平,再用针线密密缝制成两片厚实的束胸。
苏月瑶红着脸,在春桃的协助下,将这自制的束胸紧紧裹在胸前,裹了一圈又一圈,勒得她有些喘不过气。
但看着镜子里身形已与男子无异的自己,还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春桃在一旁看着,心疼不已,轻声劝道:“小姐,您这又是何苦呢,真要吃这般苦头。”
苏月瑶却笑着安慰她:“春桃,莫要担心,只要能跟着四爷,这点苦又算得了什么。”
此后,苏月瑶每日都穿着男装,练习男子的走路姿势、说话语调,力求毫无破绽。
她心中清楚,光准备妥当还不够,得先摸清大军驻扎的军营所在。
于是,苏月瑶寻了个由头,带着春桃出了府门,说是要去庙里上香,为四爷祈福。
一路上,她不动声色地留意着街边的动静,但凡见到有身着兵服的人路过,便佯装不经意地靠近,偷听几句他们的交谈。
可连着几日,收获寥寥,那些士兵大多只是谈论些市井琐事,关于军营驻地只字未提。
一日,苏月瑶正在街边茶摊歇脚,见几个运送粮草的民夫大声谈论着今日这趟去军营的路有多难走。
她心中一喜,忙使了个眼色让春桃悄悄凑近,听听详情。
春桃心领神会,不多时便回来附耳道:“小姐,听闻那军营扎在城外二十里的西山脚下,戒备森严得很。”
苏月瑶微微点头,心中有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