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只除去晋洛霄的拥趸,终究不能动其根本,只有一击致命,才能以绝后患。
祁怀瑾有了大致的主意,但必须要和晋洛晏商讨。
晋洛晏叹气道:“怀瑾,我与大皇兄感情不深,可我做不到要了他的命。”
祁怀瑾早猜到晋洛晏会这样想,所以才来太子府一趟,他不能不顾及晋洛晏的想法。可晋洛霄此人,冥顽不灵,无可救药,总有一日会对晋洛晏出手,只怕要到那一日晋洛晏才能狠下心。
所以说,晋洛晏和皇帝其实都一样,顾及血肉亲情。
“好,但是洛晏,我还是会继续我的计划,至于晋洛霄最终是何下场,这个决定权在你。”
晋洛晏摁住刚落下的白棋,应了声:“好。”
解决晋洛霄一事不可一蹴而就,需得徐徐图之,晋洛晏也不多纠结,开始和祁怀瑾聊起了别的事。
天下皆知,怀瑾公子是隐阁少阁主,所以阁主理所应当是他的父亲。早前晋洛晏就打听过此事,但祁怀瑾避而不答。
除夕将至,于情于理祁怀瑾都该和父亲一同过年。时隔许久,晋洛晏再次问起了祁怀瑾的父亲。
过年?于祁怀瑾而言,这个词与寻常日子并无不同,家人团聚、喜度佳节的日子,他也不过是和言风、问剑一起过,有时忙碌起来甚至直接不过了。
祁怀瑾行走江湖的身份是隐阁少阁主,因此在与晋洛晏相交之后,他也是如此回答,久而久之,他习惯了这表面身份。若不是此刻晋洛晏问起,祁怀瑾也找不到合适的时机解释。
沉吟了一会儿,祁怀瑾将手中迟迟未落的黑棋扔进了棋篓,抬头直视晋洛晏。
“洛晏,我双亲早亡,还有一事我一直欺瞒你,我不是隐阁少阁主,而是阁主。”
晋洛晏震惊了一下,又一下,他原本以为祁怀瑾从不提起他父亲,许是因为父子关系淡薄,没想到竟是这样。
其实这也不怪晋洛晏猜错,世人都以为隐阁阁主是祁怀瑾的父亲,谁又知祁怀瑾就是阁主本人。
晋洛晏的神情凝固了一瞬,“怀瑾,我一时半会都不知是该先安慰你,还是先怪你。”
祁怀瑾看着他怪异的表情,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而晋洛晏仍在垂眸思索,恰好错过了这一幕。
而祁怀瑾的笑,也不知是在笑晋洛晏,还是在笑自己。
最初,他以隐阁少阁主的身份行走人前,只是怕人将他与祁家家主的身份联系起来,现在看来,只是自己多想了。
他都打算好要接受晋洛晏的质询,结果这人压根没把这两件事想到一块去。
也是,隐世家族祁家,扎根于浮玉山脉,避世不出,却有千年积蕴,掌握东南界数条矿脉,富埒陶白,且传闻浮玉山有仙人居住,予祁家以护佑,而俗世间唯一与祁家有往来的就是隐阁。
世人众说纷纭,多有不实,晋洛晏知此道理,他不觉得隐阁与祁家有往来,甚至认为所谓的隐世家族祁家压根不存在。
可他不问,祁怀瑾就不答,又一个阴差阳错的完美误会诞生了。
“怀瑾,既如此,那你在盛京与我一起过年吧。再说,你心心念念的谢姑娘也在盛京,届时我同你一起去傅宅给老师拜年,你也能见到心上人了,怎么样?我这个兄弟是不是够讲义气的。”
晋洛晏的话有说到祁怀瑾的心坎上,盛京也不是那么无趣,至少相比起浮玉山,这儿有人气,也不知今日送给长欢的点心她喜不喜欢。
祁怀瑾和晋洛晏在谈论过年,谢长欢也在想这事。
往年除夕,云州张灯结彩,好不热闹,谢家同是如此,满府都是欢声笑语、喜气洋洋,想来今岁也会是如此,只是她回不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