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平安被压着跪在地上,“王爷,不论你想对我做什么,王妃的性命要进,求你让我先把王妃的伤口缝合。她是你的妻子啊,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她死在病床上吗?”
护国公此刻怒火滔滔,几乎烧毁他所有的理智,他咬着牙骂道:“贱人!你们全都是贱人!本王只是想要一个世子继承本本王的位置,你们一个二个,居然敢害本王绝后!”
纪平安:“王爷,你冷静一点。我接手的时候,胎儿就已经因为生产时间过长,因为窒息胎死腹中了。即便我不开刀,他也活不下来。小世子已经死了,王妃还有机会活着,我只是在尽力救可能活下来的人!”
护国公:“贱人!还敢在这里妖言惑众!”
护国公恨纪平安恨到浑身发抖,“来人,取白绫。”
护国公:“好,你说我儿子是因为窒息死的,既然你们保不住他的命,我今天就让你们全都给他陪葬!”
白绫拿了过来,护国公冷冷地,如同看着一坨腐烂恶臭的肉一样看着纪平安和稳婆。
护国公:“让她们陪小世子上路!”
白绫缠上纪平安的脖子。
白绫缠上稳婆的脖子。
稳婆拼命地求饶哭喊:“王爷,是纪平安害死的小世子,与小人无关啊!王爷,求求你!你放过小人吧!小人家里还有父母,还有孩子!小人不能死!”
纪平安抓紧脖子上的白绫:“王爷,杀人是重罪!你这么做,如何向朝廷,向律法交代!”
护国公:“你们接生不利,故意谋害小世子,这就是罪。要你们十条命都是轻的!动手!”
随着护国公下令,拉扯着白绫的家丁们不再听纪平安说什么,一起用力,纪平安一个人的力气根本挣不开,脖子上传来剧痛,喉咙仿佛被撕裂一般,窒息感将纪平安整个人吞没,她已经无法思考了,脑子疼得快炸开一般,眼前也越来越黑。
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纪平安好像听见刀剑划破空气的声音,然后脖子上的白绫一松,她重重地跌倒在地上,彻底昏死过去。
龙渊剑深深地扎入墙壁之中。
穿着肃杀黑色铠甲的禁军将护国公府围得水泄不通。
周晟身上暗红龙袍,在冷寂的夜色中宛如赤红的血。他大步来到纪平安面前,轻轻将纪平安扶起来,检查她的呼吸,还好,人还活着。
周晟抬手拔下墙上的龙渊剑,剑尖拖地,一步一步走向护国公。
刚才还如煞神一般恃强凌弱的护国公,此刻跪在地上,抖如筛糠。
护国公:“陛、陛下,饶、饶命。臣、臣不知道这纪平安是您看重的人。臣、臣痛失爱子,一时情急,失去了理……”
周晟手一抬,龙渊剑划破护国公的咽喉。
锋利的宝剑垂下,鲜血顺着剑尖落下,剑身光洁如新。
周晟将剑扔下,转身将纪平安抱起,径直走出护国公府,“宣朱灵慧。”
……
纪平安醒来的时候,屋子里已经亮了。
她环顾四周,发现是医善堂,心里松了一口气。
冬春听见响动,立刻冲了进来,一看到纪平安眼泪簌簌往下落,她放下药,在床边坐下,抽泣道:“小姐,以后咱们不要管陈落雁死活了。每回碰到她都没好事。她就会折腾人。以后让她死去!”
纪平安想安慰冬春,刚张嘴,喉咙一阵巨疼,只能将嘴再闭上。
纪平安抬手擦着冬春的眼泪,用眼神安抚她。
冬春用力吸一口气,将眼泪憋回去,“奴婢不哭了,奴婢还要照顾小姐,奴婢绝对不哭了。”
说着,冬春端起药,舀了一小勺,吹凉了,送到纪平安唇边。
喉咙太疼了,喝药也疼,纪平安只能慢慢喝,冬春见状,又骂了一句:“该死的护国公,该死的陈落雁!”
纪平安比划着手势问陈落雁怎么样了。
冬春摇头:“奴婢也不知道。奴婢一路跑到公主府敲门,长公主听说了让奴婢好好待在府里就出门了。等奴婢见到小姐的时候,小姐已经在医善堂了。江姨说是朱女医和长公主身边的翠云姑姑将小姐你送回来的。脖子上已经上了药,朱女医还留下了药方,奴婢和江姨熬了药,中间小心喂了一次,现在是第二次。”
那看来是长公主救了她。
纪平安放下了心,长公主心善,不会眼睁睁看着陈落雁去死的。
冬春:“小姐,咱以后真的别管陈落雁了,她太晦气了。”
纪平安笑了笑,点点头,冬春这才满意,哄着道:“小姐,再喝一点点,咱们一点点地抿进胃里,不牵扯喉咙,应该会好一点。”
纪平安点头,一小碗药,喝了许久才喝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