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纪平安还要说话,谢浯屿一把按住她的手:“不许再说了。”
短暂地沉默后,纪平安点头。
……
韩府,韩相刚睡醒,还没吃完饭,吉安便跟被狗撵似的跑了过来。
吉安跪地:“韩相,出事了。”
韩相一个汤圆差点噎喉咙里,他维持着表面的镇定,将汤圆咽下,“何事如此毛毛躁躁?”
吉安左右看了看,韩相让下人全都退下。
吉安:“韩相,护国公暴毙了。”
韩相手中汤勺在精致地瓷碗上发出刺耳的声音:“你说谁暴毙了?”
吉安:“护国公夫人昨夜难产,小世子迟迟生不出来,窒息死亡,护国公受不住打击,暴毙了。”
韩相将手中汤勺扔在碗里,内里暴躁到了极点,表面仍然维持着稳定。
他抬手揉着太阳穴。
最近半年,他总有种倒霉到了极点的感觉。
先是赌坊抓人被查,户部几个官员被处理,然后皇上心血来潮,花楼赌坊被禁,紧接着薛府出事,现在又是护国公。
他们喂了护国公这么多年,怎么刚想要联络护国公就出事了?
还有奉直大夫,六安侯,太尉魏刻。
总觉得这是皇上在借由某些人,某些事,对驸马一案的真凶进行围剿。
要和庆益侯聊聊了,不然他们迟早被皇上一锅端了。
就在韩相琢磨着和庆益侯私下约见的时候,下人来报,宋怀章来了。
韩相冷笑了一声,他还敢来?
韩相起身,擦了擦嘴,让人推着轮椅来到了会客厅。
宋怀章朗朗清风一般,弯腰鞠躬,“拜见韩相。”
宋怀章淡淡一笑,儒雅风流:“听说左院判之死让韩相深受打击,摔断了腿。怀章送的药,不知韩相用过之后,伤势可见好?”
呵!全是指桑骂槐的药。
韩相目光凛冽:“本相一直以为你是个聪明人,不屑于为一个低贱之人破坏大局。没想到是本相看错你了。”
低贱?
宋怀章直起身子,嘴角微微上翘:“韩相似乎对怀章有很多误解。”
韩相眉峰凝结着霜寒。
宋怀章:“当日韩相因为左院判之事感激怀章,邀请怀章入府一叙。韩相先答应后反悔,这是第一个误解。韩相误判了怀章对左院判之恩情的份量。换句话说……”
宋怀章目光锋芒毕露,直视韩相眼底深处:“怀章是知道左院判所犯之罪,非免官能轻易了结的。”
韩相:“你说什么?”
宋怀章上前两步,韩相坐着轮椅,他垂目,居高临下看着韩相:“怀章的意思是,我知道他的案子被揭穿必死。”
见韩相眼角猛跳,宋怀章知道这一刀插进了他的命门。
宋怀章:“第二个误解。内子是怀章的妻子,也是怀章儿子的母亲,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低贱之人。”
韩相:“你居然真的要为了一个贱人和本相做对。”
宋怀章:“第三个误解。”
宋怀章声音冷漠:“韩相,怀章尊称你一句韩相,不是因为怕你,只是顾全颜面罢了。一个已经卸官退位空留贤政殿大学士称谓之人,还自称本相,怀章倒是想问一句,韩鸿照到底是哪朝之相?”
韩相:“看来你是打算跟本相做对到底了。你爹宋理知道你今日所作所为吗?”
宋怀章冷笑道:“那敢问韩相,皇上知道你至今仍敢称相吗?”
说完,宋怀章退后两步,躬身行礼:“怀章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