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把小心思全部抖落出来的感受并不好,但是祁蔚的话就没关系。张以舟道:“是。你二十岁生日的时候,柏昱说,我是第三者,我介入了你们的幸福里。”
“多久的事,你怎么还记着。”祁蔚无可奈何,“我认识你的时候,都已经和他分手很久了。你怎么会是第三者?我很坦白地告诉你,没必要比较。我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很幸福,我没有假想过,和谁能比和你在一起更好。”
对祁蔚突如其来的表白,张以舟无措似的,扑着眼睫毛,仿佛要消化一下这番话。
祁蔚夹着他的脸,亲他的眼睛,“以后还有这样的想法,一定要告诉我。我可以无数次告诉你,我特别喜欢你,尤其爱你。”
“知道了。”张以舟的脸红得像熟透的番茄。
“我还想跟你商量一件事,”祁蔚趁热打铁,“图灵科技不是要在海外建实验室了吗?你去外派一段时间怎么样?你放心,我不会出轨的。”
张以舟瞬间翻脸,他把祁蔚按在自己腿上,握着她的手腕道:“不要以为说得轻松,这件事就简单了。祁蔚,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和你站在一起。”
祁蔚笑道:“这么严肃干嘛。我只是怕你没有受困于钱,反倒受困在我。”
“一点小风波而已,舆论会平息下去,幕后黑手也难逃法网。”张以舟不想跟祁蔚掰扯了。“让他此时抽身离开”这件事根本没有掰扯的余地。
他推开祁蔚,去把窗帘拉开,露出满窗的字迹,“你是想去午睡,还是和我继续分析案情?”
“继续分析吧。”这种时候,祁蔚半点睡意都不敢有。
他们从头梳理了一遍事情经过,并且开始列举祁蔚身边那些“狐朋狗友”,结果光是名字就写了半个下午。
“朋友多,不是坏事吧。”祁蔚耸肩道。
张以舟叹口气,开始一个个排查这些人。
“几点钟了?”祁蔚一边嚼牛肉粒,一边掰张以舟的手表看时间。“三点半?我爸妈他们怎么还没来?”她拿起手机,刚要拨电话,祁浙先打过来了。
“和以舟来海州市立医院一趟。让警察跟着,不要单独出门。”祁浙声音嘶哑,“爷爷到年纪了。”
逝去
大抵是流年不利,祁蔚今年频频和医院打交道。
祁蔚握住张以舟伸出的手,走下车,抬头便是墙灰斑落的海州市立医院。初冬的雨打在镶砌在墙体龙飞凤舞的“仁医济世”上,灰红的字反倒愈加清晰起来。
张以舟紧紧搂着祁蔚往住院部走去,伞面大半倾斜在祁蔚这边。
医院也未必和坏事关联。祁蔚抓着张以舟的胳膊,心想。爷爷已经95岁了,原先中风过,但这几年中风症状渐弱,病痛并没有揪着爷爷不放。身体机能下降,给爷爷带来的烦恼只是更缺觉。假如真的离开了,也算走得平和,是喜丧。
家人对这件事,早有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