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禁猜测,楼淮来到这座名不经传的小城市,是想做什么。毕竟这人,一向不按照常理出牌,谁知道他会不会当着剧组这么多人的面,对她做出点什么荒唐的举动。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
楼淮什么也没有做,除了站在远远的地方看着。
应缇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踏实落地。
不想,第十天还没过去,她担心的事情还是来了。
她默了一会,同助理说了一声,下车走到一边。
楼淮要了间雅间,店长紧跟其后,笑着问有没有什么忌口的?
店长这么一问,楼淮看向应缇。应缇摇摇头。店长很快离开。
楼淮好像很忙,这一路走过来,他不是在接电话,就是在处理手机里收到的信息。
应缇安静地坐着,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你是不是有什么想问我?”楼淮忙完手头的事情,用温热毛巾擦擦手,解开袖口,将袖子挽到手肘处,这才问应缇。
没接到应敏的电话时,应缇倒是有一堆想问的。在应敏来了电话之后,她却没什么问题。
无非是父母再次在工作与女儿的学习之间,选择了前者。几年下来,她逐渐习惯,间而麻木,着实没什么可问的。
应缇摇摇头,照实说:“妈妈刚才给我打过电话了。”
楼淮呷了两口茶,闻言笑了笑,说:“电话倒是追得紧。”
言下之意应缇再清楚不过。她低着头,手指缠来绕去。她想,她就不该来这里吃饭,应该马上回家才是。
只听楼淮又说:“关于家长会你有什么要问的?”
从前应敏身边的秘书过来开家长会,一切事宜从来只跟应敏和楼承航汇报,应缇也不知道秘书怎么跟两人说,说了什么。不过她成绩上向来给得漂亮,每次家长会后,应敏和楼承航都跟没事人一样。
渐渐的,应缇也不再好奇。
这还是有人第一次问她,对于家长会,她想知道什么。
作为家长会的主人公,应缇自己想知道什么。
包间灯光柔和,给人沉静的感觉。
细密柔和的灯光打在楼淮身上、脸上,使得他这个人也温和许多。
应缇嘴唇张张合合,这个简单的问题难倒她。
踌躇好一会儿,她倒也不再为难自己,诚实道:“不知道。”
楼淮笑了一声,笑意简短,似有若无。
包间空间不大,只有他们两人,是以很安静。这声可被忽略的笑声像有个扩音器放在旁边似的,瞬间无限放大,应缇想当作没听到都难。
为什么会置于这么艰难的一个处境?
直到回到家里要睡下时,应缇还是不明白。
她回想起与楼淮的第一次见面。
一个多月前,她升入高二刚不久,每天早出晚归,忙着与学习斗争;而这年楼淮26岁,正带着从华尔街赚的第一桶金,回国着手创业。
应缇同往常一般,下了晚自习回家。推开门的时候,家里灯火通明。这令她有些意外。
通常情况下,父母与爷爷都忙于公司的运作,他们在家的时间少得可怜。大多数状况下,家里只有保姆和应缇两人。
保姆秦阿姨走上前朝她使了个眼色,小声告诉她:“你小叔回来了。”
声音虽低,眉眼间却满是喜色。
应缇惊讶,毕竟秦阿姨口中的这位小叔,常年不着家,大半时间都在外面生活。爷爷提起他,总是又叹又气。
应缇换上鞋,抱着书包小心翼翼地往里走。
“你说,你到底想做什么?”客厅响起爷爷楼之仁的声音,气劲十足,充满愤怒。
应缇看到父亲楼承航坐在沙发边上,右手扶额,微微闭着眼。母亲则是抱着双手站在一旁。
家里没有烫伤膏,于是连夜下楼跑到小区的24小时便利店,买了一管烫伤膏回来。楼淮是被冰凉的凉意给惊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