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在别墅院子门口停下,应缇深呼吸一口,正要开车门,门倒先从外面打开。
她抬起头一看。
楼淮略带笑意的一张脸映入眼帘。
应缇左手下意识地挠了一下座椅的皮质面。
呼吸也跟着紧了许多。
楼淮提出要他搬家那天,给过她一份行程表,她特意挑了他最忙的一天搬家,为的就是不想在别墅见到他。
不想,他竟然还是出现了。
楼淮等了一会,见她怔怔地坐在车里,像座雕塑一样地看着自己。
不免笑了下,明知故问:“不下车?”
应缇又搓了一下座椅的表面层,皮质的布料,触感很真实,认真听的话还能听到沙沙的摩擦声。
清晰的声音无不在告诉她,她来到了楼淮的领域。
一个属于楼淮,一个令她抗拒却又不得不去相迎的世界,摆在了她面前。
她思忖两秒,挪了挪身子,下了车。
手上抱着的,还是那个纸箱。
别墅院子开着,一行搬家员工抱着专用的搬家纸箱进进出出。一旁攀了一铁栏杆篱笆墙的五叶地锦已隐约泛黄泛红,不似此前的鲜绿。
一切都是这么的寂静无声。
生活就在这寂静无声中悄然前进。
不知何时,楼淮站到了她身旁。
他的气息是独一份的。
他一靠近,一切就有了声音。
应缇本能地挪开脚步。
脚刚抬起来,还没落地,楼淮先她一步,伸出手,揽过她的肩膀。
应缇那刚要挪地的脚,霎那间落回了原地。
随着楼淮的手落在她的手臂上,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绷紧,心则是砰砰地鼓动。
楼淮像是没有注意到她这一不对劲的举措,或者是他有意忽略。
总之他旁若无人似的说:“家里房间多,一楼不住人,是开放式空间,仅供休闲娱乐;二楼住人,三楼办公,我带你上去看看。”
说着,他带着她往院子里走。
从始至终,他揽着她的肩膀,未曾松开片刻。
而她则是抱着那个箱子,不曾离身。
让应缇产生这种想法的另外一个原因是,一连一个月的时间,她几乎没怎么和楼淮长时间相处过。
她本以为来到了他的私人领域,她会成了砧板上的那条鱼,任由楼淮处置。
可真正细数下来,一个月过去了,她和楼淮基本碰不上面。
他好像很忙,每天早出晚归。介意吗?
应缇也说不清楚。
晚上洗完澡躺在床上,她想了许久都没个结果,干脆拿起手机,点开楼淮的微信朋友圈。
他的朋友圈很干净,寥寥几条工作相关的公众号文章转发,也没有发表任何见解,只是单纯的转载。
她划两下屏幕就到头了。
像是不甘心,她又点开那些公众号文章。
无一例外,都是一些并购投资案例,和一些行业政策相关新闻。
冰冷而生硬,没有一丝活气,就像他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