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刚落,应缇就把电话挂了,抱起桌上的资料离开打印室。
回到办公室,她把资料锁进工位抽屉,关了电脑,拿起托特包正要下班,手机再次响了。
低头一看,是上司陆平的来电。
过往经验告诉她,这是一通临时工作电话。
果不其然,陆平让她送份资料到星海岸会所。
在银海证券投行二部实习两个多缇,跑腿送资料是应缇的日常工作之一,她已然习惯。
时间紧急,坐地铁是来不及了,她把资料放进包里,下楼拦了辆出租车。
车子开出十分钟,手机又一次响了。
这次是母亲林汀晚来电。晚风阵阵,路灯透出来的光亮很是稀薄。
应缇听到这话后,眉头皱紧,好半晌,她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问:“你说什么?”
楼淮唇角一弯,他看着她:“或者你把电话号码报给我,我来给他打。”
说着,他低下头,手悬着半空。
那架势无不在透露一个信息——
他是当真的。
只要应缇敢报上号码,他定然会打这通电话。
淮默中,应缇觉得自己的左脸再次被扇了一巴掌。
她咬牙切齿道:“楼淮,你还要不要脸。”
楼淮略略一笑,昏昏光影里,他犹如一只鬼魅。
“第一次相见的时候,你应该知道我便是那不要脸的。”
应缇浑身都在发颤。这天,应缇结束台词课,走出北城电影学院的求是园大楼。
外面冰天雪地的一片,唐小年来电话,说是路上正堵着,让她找个地方先坐会,她到了会发微信。
应缇收起手机,抱着资料,返回楼里,还没走两步,隐约听到有人叫她。
好在是一道女声,她暗想,不是楼淮就好。
转过头,看清了来人,心里哀呼一声,还不如来人就是楼淮。
冯舒意拉下黑色口罩,她的声音尽是疲惫:“我们谈谈。”
应缇对‘谈谈二字’有种说不出来的阴影,身边不论是谁,见到她,就是‘我们谈谈’。
眼下,她很不耐烦:“冯小姐,我和你不熟,没得谈。”
冯舒意一改飞扬跋扈的性子,说:“这件事情很重要,想来想去只有你能帮忙。”
应缇不禁好笑道:“我和你向来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之前怎么说我来着,现在转头提出要我帮你,这不像你。”
“我知道我很不要脸,但是我求尽了各种人,他们都不肯帮我。只有你了。”
“别这样,我一没权二没势,你求错人了。”
“应缇……”
“等等。”
冯舒意的话被一通电话打断。
应缇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一串陌生号码,但是号码却是熟悉的很。慌乱之际,她隐约想起,这个号码是楼淮的私人电话号码,平时往来知道的只有他就近的亲人。
之前他曾说过,有急事可以打这个电话号码,不过应缇从来没打过,甚至连备注都没有过。
再者,后来楼淮是用另外一个私人号码联系她,她渐渐地就把这个号码忘了。
当下,她庆幸,好在忘记了这个号码,没把它也拖进黑名单。
她忽略冯舒意,走到一旁,接起。
电话那端是他低沉的声音:“晚上有时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