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柏熠伸出手指,接住她滚落下来的泪,他眼睛盯着她,手抬起,把沾着泪的指腹送到自己唇边,薄唇轻动,晶莹的泪珠被他吃进了嘴里。
周粥看着他慢条斯理的动作,呼吸急促,眼泪更多。
苏柏熠俯下身,一点点吻着她眼角的潮湿,从眼尾一直亲到耳侧,他咬上她的耳朵,嗓音低哑如暗沙,“我看到你的第一眼,你就在哭。”
他当时刚接完柏书音的电话,心里的阴郁胜过外面的乌云密布,一抬眼,就看到了她。
她在认真听着台上人的讲话,很煽情的场面,台上的人还没哭,她的眼泪先掉了下来,豆大的泪珠砸落到空中,不会有任何声响,他却听见心里有什么声音在动。
周粥怔怔地看着他,眼泪又起,她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时候了,当时余兮姐的妈妈在发言,她听到哽咽处,也跟着红了眼眶。
她以为……是她先看到的他,原来从一开始后的每次,都是他先看到的她。
苏柏熠又亲回她的眼睛,“我最不喜欢看到人哭,很奇怪,你的眼泪总会让我心软。”
他话音甫落,骤然发力。
周粥嘤咛出声,眼泪滚落而下。
苏柏熠又重又慢地动着,“你看,你就算只看着我,不说话,你想要什么,我都会屈服给你,你说这是为什么?”
周粥抽泣着控诉,“可你那个时候……对我很凶,每次看我的眼神都……冷得不行。”
苏柏熠重重地一磨,“我厌恶失控的感觉,你每一次出现,就会拽着我往失控的边缘走,我难道不该对你凶。”
周粥急喘着气掉泪,“不该,我一点儿也不喜欢……你对着我凶。”
苏柏熠磨得更凶,又重,声音也更哑,“那现在呢,也不喜欢?”
周粥死死咬住颤栗的唇。
苏柏熠逼她,“说话。”
周粥手被绑着,她像是一条在狂风巨浪里颠簸的小船,唯一的依靠只有他,她呜咽着叫他,“苏柏熠。”
苏柏熠愈发凶悍,“说。”
周粥语不成调,“今晚的赌我赢了,你先主动跟我说的。”
苏柏熠哑声道,“所以呢。”
周粥泪眼婆娑,“我想你现在亲亲我。”
苏柏熠呼吸一沉。
周粥红着眼又添一句,“你要温柔点。”
苏柏熠低低地叹息一声,手捧起她的下巴,低头亲上她沾着泪的唇,吻得极尽温柔,她一向知道怎么对付他,从一开始就知道。
夜越来越深,雪越下越大,这场雪好像要下到天荒地老。
再从浴室出来,周粥最后一丝力气都要耗尽,在昏过去之前,她抓住最后的一丝清明,揽上他的脖子,含糊地问,“你要是赢了话,你想我答应你什么?”
苏柏熠一顿,将她搂到身上,“你确定你要听?”
周粥趴在他胸前,迷迷糊糊地回,“你说,我想听,你说出来我又不一定会答应。”
苏柏熠轻拍着她的背,问得随意,“你觉得冬至是不是个好日子?”
周粥蹭着他的肩膀缓缓点头,嗓子里还有哭腔,“当然是好日子,我喜欢冬天,最喜欢冬至,要是这天还下着雪,就更喜欢了。”
苏柏熠看她,眉眼里多了认真,“你这么喜欢的话,明年冬至这天我们办婚礼好不好?”
他话说完,呼吸都轻了些。
房间里陷入到长久无声的安静里,没人回答他的问题,怀里的人抵着他的肩膀,一起一伏着轻微的呼吸,已经进到了梦里。
苏柏熠无奈地笑开,他这辈子所有的紧张都用在了刚才的一刻,结果她却睡着了,他看她半晌,最后也只能揉揉她的头发。
雪一直下到清晨都没有停下,苏柏熠不需要闹铃也会在六点准时醒,室内光线昏暗,她窝在他的胸前,像只小猫,睡得香甜。
苏柏熠嘴角微扬,倾身挨过去,亲了亲她红肿的唇,又亲了亲她的额头,然后轻着动作下了床。
他习惯早晨再冲一个澡,刚一进到明亮的浴室,余光不经意间扫到镜子里的自己,整个人怔住。
今天是周粥难得的休息日,脑子里不用绷着要去上班的那根弦,这一觉睡得很舒服,她在睡眼惺忪中,动了动酸疼的身体,一睁眼,看到了床前站着的人,模糊的视线定在他赤裸的上身,人也从睡梦中慢慢清醒过来,她马上又想闭上眼。
苏柏熠直接戳穿她,“醒了就别装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