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跟往常一样走个过场罢了,没曾想今日还有个重磅消息。
“蚩蛮战败,欲与我朝和亲,蚩蛮三公主不日将进京,届时阖宫接亲,切勿出了差错。”皇后说这话时神情不喜不悲,却隐有愁绪。
皇后既然当着众妃的面宣布,便证明此事已是板上钉钉,绝无余地。
可去年才跟蚩蛮血战,今年就要和亲?双方不觉得膈应吗?
若是姩姩将来也被迫和亲,苏棠不敢想自己得有多崩溃,但她唯一能做的也只有祈求萧景榕别那么狠心。
怀孕这事苏棠自己抱着侥幸心理,想着再拖拖看月事会不会来,一拖便拖到萧景榕来她殿里,这下是彻底得面对现实了。
“少阴动甚,往来流利。指下圆滑,如珠走盘,似是喜脉,但月份尚浅,过段时日微臣再来替才人把脉方可确认。”
苏棠闻言眼皮耷拉下来,有气无力道:“有劳张太医。”
“下去吧。”
萧景榕抬手挥退张太医,转头看向不停抠自己衣裳的苏棠。
别人有孕皆是一脸高兴,她倒像遭了霉运似的。
“怎么?”萧景榕轻声问。
苏棠这才想起自己身边还有个皇帝,收拾好心情回道:“妾身就是高兴懵了。”
萧景榕哪里看不出她的敷衍,一个眼神让底下的人纷纷退出去。
苏棠见人都出去了才凑到萧景榕跟前,幽怨地看着他。
萧景榕被这样的眼神看得莫名,一贯冷冽的眸子中带上一丝困惑。
“妾身怕痛……”苏棠本来不想对萧景榕撒娇,毕竟都一把年纪的人了,她还比他大几岁。
但这次她是真的怕,虽然说出来也怕,但憋在心里更怕。
萧景榕视线划过她尚还平坦的肚子,他并未见过女人生孩子,但古来女子皆以传嗣为任,哪有叫苦的道理?况且这也并非是头胎。
“娇气。”萧景榕只当她是卖惨求怜。
什么?说她娇气?
果然跟男人讲这些就是对牛弹琴,他们只顾自己爽了,剩下的都得女人来承担。
苏棠感觉自己要被气死了,“妾身娇气?难道仇氏难产而死,也是因为娇气吗?”
此言一出,空气中静得可怕。
苏棠觉得自己的人生似乎是到头了,她双腿一屈,跪在萧景榕面前,等候他的怒火。
她知道这话说出来的后果,她并不求帝王的爱,但也不愿意成为一个连孩子父亲基本尊重都得不到的生育工具。
如果她现在闷不作声把孩子生了,不光她自己委屈,将来宫里孩子多起来,她一个才人的孩子也不见得能得到重视。
康熙三立三废太子,也多出于对其生母的爱屋及乌。只有萧景榕疼惜她得来这个孩子的不易,将来他才可能在这个孩子犯错时顾及一二。
这是皇室,由不得她不瞻前顾后。
若是今日萧景榕处罚了她,权当她和这个孩子没有缘分。
“起来。”萧景榕沉默半晌,沉声吐出两个字。
苏棠摸不准萧景榕的想法,哪能真的起身,只是微微抬眸,眼里已有氤氲水汽,眼角挂着一滴将落未落的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