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脸的□□!还敢跑!”
“站住!”
两个女人哪里跑得过身后的男人,眼看着就要被最前头那两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抓住。林泽一个飞身下马,大声喊道,“光天化日,你们这是做什么?”
此时林泽才看清这两个都是妇人的装扮,看其面貌,极有可能是一对母女。而且她们身上都是穿着普通庄户人家极为罕见的细棉衣裳,头上还有银质的首饰,显然家境不错。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竟被一群人追着要抓回去,难道是大户人家出逃的小妾?
“你们又是什么人?我们黄家庄管自家事,可轮不上外人说嘴。”追上来的人里站出一个高瘦的中年人,他看林泽一行人各个都不好惹,说话语气并没有太冲。
“你们这一大群人追着两个弱女子,这叫管自家事?”林泽冷笑道,转头问身后两个狼狈不堪的妇人,“你们这是怎么了?”
黄杏儿泪流满面,拉着母亲跪在林泽跟前,“贵人救命!他们冤枉我偷人,要抓我去浸猪笼!”
黄母也想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极力压制着心中的恐慌,试图让自己说话时更加口齿清楚,“贵人,我闺女没有偷人,是族里那些饿狼想侵吞亡夫留下来的田地房屋,是他们使坏心要害我们母女!”
虞伯钧脾气急,听完就要招呼手下去把眼前这群欺负弱小的人全都打一遍。
许是看出虞伯钧要动手,人群里高瘦男子连忙出声道,“她们胡说,你闺女招赘我们可有二话?自个儿水性杨花去勾搭外男,给自己男人下药,还让人抓个正着,竟然倒打一耙说咱们欺负你们?果真是不要脸皮的臭婆娘,若非你这丑事闹得村里人尽皆知,我们稀罕管你家的破事!”
黄母勉强起身,喘着粗气指控道,“黄信峰你不是人!我女儿女婿好得很,怎会做那种事,分明是你们胡说的!她是托大兴给女婿去老家打听一幅药方,哪里是你们说的龌龊事!”
黄信峰怒喝道,“你女婿药里有毒是我们胡说的吗?每天给他煎药端去服侍的是我们吗?”
黄家庄的村民越聚越多,双方各执一词,还有大部分是站在一旁看热闹的,现场嘈杂声不断。林泽不能把两个妇人交出去,但听完目前双方的话后,他也没有盲目下定论,只让护卫们将黄家庄的人与两个妇人隔开。
第298章第298章新线索
“族长来了——”
族长黄忠良身边的几个年轻人向处控场,让村里人渐渐安静下来。黄杏儿母女顿时紧张起来,可见心里的畏惧黄家族长的。
“这位小友,今日村里家丑不想让几位碰上,实在惭愧。若是往时定然细心招待诸位来客,眼下乱糟糟,老朽愧然,只能等日后有缘再遇小友,必当好酒好菜相迎。”黄忠良目光先在四周扫过,阴沉的脸稍稍动了动,方才看向林泽。
“老人家蒙您好意,晚生在此谢过。今天路过贵宝地,偶遇此事。佛祖有言,‘缘聚则逢’,想来我与贵村有些因果所在,如不了结,怕佛祖怪罪,心里也不安定,还请让我听个明白。”林泽这话听着挺有礼貌,但实则从头到尾都在说自己肯定要多管闲事的。
黄忠良微眯眼睛,似乎要牢牢记住这个年轻的面孔,“小友路过,想必是有正经事要忙,何必在此听这些东家长西家短的事?”
黄母此时已经忍不了,她担心林泽这群人真的要走,因为她心里清楚,说到底这是黄家庄自己人的事,轮不上林泽一群外乡人插嘴。
“那就报官!既然你们口口声声说我女儿不守妇道,谋害亲夫,那就请县太爷做主查个明白!”黄母竭力喊道。
迎着全村人厌恶、愤懑的模样,她用尽身上所有挣扎的力气说出这样一句大逆不道的话。因为没有人会想着去惊动官老爷,即便是族长也不会说这样的话。
“贵人,求求你带我们去报官。我没有做任何对不住夫君的事,他的病最近一直断断续续,我和娘比谁都着急,怎会下药害他?我、我们家就只有他一个男人撑着,为何要做那种蠢事?族里要把我们全家逼死,我没有办法,只能求县太爷做主!”黄杏儿朝林泽再次跪下,她双眼通红,眼泪和汗水已经将鬓角沾湿,整个人狼狈异常。
林泽让人把她们扶起来,回头朝黄忠良道,“您瞧,事关三条人命,小生怎敢视而不见?”
虞伯钧一脸杀气地站到林泽身旁,虎目扫视在场之人,“你们有何人证物证赶紧摆出来,这事我们管定了。要是不服,就是你们仗着人多势众欺负她们娘俩。”
虞伯钧这话让其他原本想要驳斥的村民一下子不好吭声了,主要是林泽这边十几个看着就身手不简单的壮汉,各个手里都有家伙什,更不论那一匹匹油光水滑的马,哪一点都不像是普通人家。
黄忠良额头的皱纹紧得能夹死苍蝇,沉着脸好半晌方才开口道,“站在这不好看,都去我家那一块掰扯清楚。”
林泽朝他点点头,在村民的簇拥下一起来到族长的家。
宽敞的场院里,草席子摆得满满当当,上面晒着一团团柔软的棉花。众人停在场院外的三棵白杨树下,黄忠良摆手让大家先散开,腾出中间的空地。
“知晓内情的几人过来,其他人往外边走走,等会谁都不许吵,让你们说才能说。”黄忠良示意林泽在木凳子上坐下。
林泽看黄忠良这模样,感觉这事可能并不简单,双方都有底气是因为自己手上有确凿的证据还是别的什么后手。
“在下也略略读过几年书,今日便当一当判官如何?若是这两位妇人所言并不属实,我为今日之举做出赔偿,以表歉意。反之,诸位也要体谅在下匡扶正义之心。”林泽微笑着说道。
虞伯钧听得更是热血上头,满脸兴奋。感觉只要林泽一发话,马上就能放手开干。
“黄氏,你俩先说。”黄忠良感觉自己老
脸挂不住,族里的事被外人知晓,他想把事情快点了结,越快越好。
“族长,他们说的两件事我们不认。我女婿虽说是招赘回来的,但家里上下都不曾拿这事瞧不起他。玉骐原是因为家里难,虽未有功名,但他是个正经读书人,入赘我家后得以继续学业。小两口平日里处得也很融洽,极少发生口角。近来玉骐染病,我们比谁都着急。请大夫看病抓药,全家一起忙活,只不知怎么回事一直不见好,杏儿心里着急。大兴是村里的小伙,请来给我家收麦子,杏儿偶然听他说乡下有些土方子治病有奇效,这才托他帮忙。大家都是同村的,难不成说几句话都成了不守妇道?那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都藏家里好了,免得都被人说闲话!”黄母说到后面那股气又涌上来,况且这种关乎闺女清白的事,摊在太阳底下说给所有人听,即便是误会,也难免不留下话柄。
一旁听得人里,好几个都在扭头、撇嘴、翻白眼,显然对这番话是极为不认同的。
林泽一直留心这些人的表情,这件事听到这里为止,林泽感觉有点像双方发生了误会。
黄信峰看向族长,脸上虽然有股忍不住的愤怒,但还是勉强压制下来,“都是一个村的,若非杏儿这丫头德行败坏至此,我们不会做得如此绝情,是你闺女狠毒、不要脸,适才咱们上门抓人,你俩不是心虚为什么要跑?族长,要不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