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以后要给谢家的政治回报,林泽觉得,就算人家不帮这一把,林泽也不会袖手旁观,特别是关于谢师和宁哥的事。
谢鸿铭留父子俩吃完午饭,再到书房喝茶,把殿试的相关事宜都说了个明明白白,方才让谢宁送两人。
行至侧门,林家的骡车被谢府的下人牵过来,林郁生向前同谢宁见礼。
林泽转头同宁哥道,“等等,我给三妹找了两本书。”
说完,林泽便到车厢里拿出用蓝色粗布包好的书本,“《越绝书》《武经总要》都有关于船舶航行的记载,希望能帮到三妹。”
林泽私下还自己画了两张想象中大型船的样子,并且对船帆和部分船体加入金属结构在旁边进行了标注,希望三妹能从中有所收获。
要是真搞出这种船只,那嘉国的航海能力,肯定大幅度增强。
毕竟船帆的改进能大大提高航行的速度和距离。而金属构造的船只,更加牢固、耐用,非常适合长途航行。
“《武经总要》我倒是晓得,但《越绝书》却不曾读过。泽哥儿真是博览群书,见闻甚广啊。”谢宁不由称赞道。
林泽笑了笑,他也是在世子曾在送给他那座石潭镇的宅院里偶然所得。
《越绝书》是一本越地杂史,记载了越地的政治、经济、军事等多方面的内容。
“越地多水系,船只的种类也丰富多样。其中《越绝书》就有记载越地民用、军用的船只是如何建造的,与中原地带的造船之法大有不同。可以参考着,取其精华之处。”林泽介绍道。
谢宁点点头,两手接过,“我替三妹同你道谢。”
“宁哥何来如此客套之词。”林泽打趣道。
谢宁无奈笑了笑,做出请的手势,目送两人乘车离去。
林郁盛目光温和地看着低头笑的儿子,“三小姐是什么时候认得的?”
在安庆府时,林郁盛便略有听说这些三小姐。只不过因身份不同,又加男女有别,他并未多留心。
如今看儿子这模样,林郁盛不得不多问一句。
林泽倏地一下抬起脸,赶忙解释道,“宁哥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在石潭镇拜师时,三小姐便随恩师一起来的。她性子同宁哥一般,很是随和有礼。”
林郁盛嗯了声,不多追问。没结果的事,说太多反而对儿子不好。
“爹,你们中正榜的差遣,何时能有安排下来?”林泽火速转移话题。
真怕老爹刨根问底,等会他和三小姐不得发展成,因双方门不当、户不对,被家长含泪棒打鸳鸯的戏码。
林郁盛思忖片刻,摇摇头,“我也不晓得,只听说要等你们殿试后,一块出告示。”
林泽突然扬起笑脸,把手搭在他爹的肩膀上,“爹,若是我能入翰林院,那咱们爷俩都能留在京都。到时候回桃花坪,把我爷奶、还有妹妹、多福都接过来,全家一起来京都过日子。”
林郁盛失笑道,“你可真敢想,这一大家子,谁来养活?就算你我在京任职,每月最多二十两。你妹妹的嫁妆都攒不起。”
林泽顿时坐直身体,自己手里有一大笔钱,但出处不能说,实在憋屈。
“爹,咱们做买卖挣钱啊。我脑子活泛,等过些日子,琢磨琢磨,保管有路子。”
林泽想起自己笔记本上很不错的水泥+殡葬项目——水泥墓碑、水泥墓兽、水泥棺材、水泥防盗产品……
五花八门,应有尽有。他自己手握核心配方,怎么想都是挣大钱的买卖呢。
“你爷奶岁数大,不见得愿意跋山涉水来京都过日子。他们跟村里族人处大半辈子,舍不得。”林郁盛含笑道。
林泽听完本想说笑一句,突然想起他娘亲,情绪一下子坠落,“爹,咱们什么时候去接我娘他们?”
族人好些被仓促埋在当时他们甩掉土匪后,暂时停
留的小山坡。
那是在柳头县外十来公里处的山坡,地面稀疏的干草,几块不规则的大石头,无数碎石铺就的山包。
是十六名族人长眠之地,为了防止被人挖动盗取陪葬的东西,大家连块墓碑或是明显的标记物都不曾留下。
而他的母亲,林泽穿越来之后虽然没有见过。但原身的记忆十分深刻,近乎执念。
林泽继承了这份情感。
林郁盛目光一下子暗了,偏过头去,不看儿子。许久之后,方才说道,“柳头县如今不知还是不是咱们嘉国之地。”
林泽想起当初的情景,整座县城毫无防备,被蛮敌骑兵半夜攻破,死伤无数,前方边境线竟然像是没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