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司马离皱着眉头,一脚将他踹在地上,他擦着眼泪,揉着肚子说:“好吧,我想当年的司马君雅喜欢你,是有理由的。”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愚笨的人。”
“你们的计划,我会配合的,但是我还没有完全清除身体的石蛊毒,所以我不能跟你们去昆仑。”
令狐昂说:“另外,想要反抗西门云潮,我自然跟。”
“但是如果蚀骨魔是轩辕正平的计谋,那么我还需要谨慎考虑。想要我妖界全力出手,那么就证明你们的价值。”
“怎么证明?”
令狐昂一字一顿道:“杀了西门云潮。”
即便是他与两个人结盟,他也不认为能杀了西门云潮,谢酒是昆仑的剑主,是昆仑剑的侍剑人,早就立下了生死契约。
一旦觉察出谢酒想要脱离昆仑,西门云潮只需要一个念头,便可以彻底抹杀谢酒的存在。
换句话说,谢酒不过是西门云潮的掌中傀儡。
一个傀儡,又如何能摆脱西门云潮的控制呢?
谢酒懂了。
她说:“最后一件事,放了凤嫣。”
令狐昂眨了眨眼:“凤嫣没了凤凰之火,对我来说没了用处,我自然可以放了她。”
……
出妖族的路,格外的漫长。
谢酒与司马离并肩而行。
树叶的光影交错,明明灭灭。
“你将鲛人之泪,做成了簪子,和锦囊。”
“嗯,它们是一对。”
鲛人之泪是当年之事留下的纪念,谢酒不敢留下它们,将之留给了司马离。
司马离在这十年里,看着它们,摩挲着它们,思念着在舍身崖的谢酒。
十年的时间,对于修仙者来说转瞬即逝,对于司马离却很漫长。
更为煎熬的是,他知晓谢酒会在昆仑剑的影响下忘却自己,他等来的是一个失去了所有记忆的谢酒。
谢酒记得一切,却不会记得他。
“演技不错,”谢酒干脆利索地抓住司马离的手,“你一直在暗中观察吧。”
“确实。”
司马离亦是握住谢酒的手:“你变了很多。”
谢酒沉默。
她已经不太记得刚出舍身崖时候的自己了,愤懑与委屈,哀愁与无望,被压迫束缚的责任感,让她喘不上气。
背叛时有发生,她看过了通天画中的所有可能性,于是她终于放弃了幻想,在血色的痛苦中蜕变。
“总是要变的。”
谢酒说:“虽然还有很多事情没有想起来,但是我想,你也变了很多吧。”
“嗯。”
司马离:“会好的。”
一切会好的。
这条小路走到了尽头,就像是十年前最后一面那样,路的尽头,一个白衣身影在等着他们。
是西门云潮。
他站在那里,便是一道清冷的月色。
西门云潮开口,“徒儿,你该跟我回去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