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咱们总不能真的不管吧?安姐儿命苦,就这么一根骨血,你若是真不管,真就要让人磋磨死了,我想想就觉得……”宋氏话音未落,已经哽咽起来。“可你说咱们怎么管?那到底是他们裴家的姑娘,要我说,既然断了,就不要藕断丝连,井水不犯河水,别去管他们的事!”听着丈夫这话,宋氏就想起被活活打死的章姨娘,心底不由的一寒。丈夫待她的确不错,可他的心狠也毫不逊色半分,一条人命,说打死就打死,就是她见了,也不禁胆寒,连做了好几日的噩梦。她收了哭容,扯出绣着白色木芙蓉的手帕,擦了擦脸,心思转了转,起身给纪沅续了茶。“三郎,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我们就安姐儿一个女儿,她又过的不好,我心里总觉得亏欠她良多,若是把这个孩子接回来,咱们家也不过是多添双筷子的事情。”纪沅抿了一口茶,撇可撇嘴,仍旧摇头,“不妥,不是一口饭的问题,而是咱们养那孩子,是名不正言不顺,这万事都要讲个章法,你这样做,只顾着情理,不顾其他,是乱了规矩。”“三郎,你回来之前我就想过了,这不清哥儿媳妇也快生了吗,玉姐儿回来,就认她做干娘,改姓纪,这样一来,也可以和江氏生的做个伴儿,岂不是挺好?”纪沅沉吟着,“啧啧”两声,丫鬟端了洗脚水进来,宋氏亲自服侍,脱鞋脱袜,等着纪沅做决定。最后,纪沅还是不放心,可又不好太过,就对宋氏道:“明儿你先去看看,若是真的打不好,就给点银子,让他们请郎中,若是无碍,就接回来,我看过再说,还有,这件事既然要劳动清哥儿媳妇,你还是提前和她说一声,你是知道她那脾气的,别因为这事儿又闹一场,让人看笑话。”宋氏自然应下不提。第二日,宋氏去了城北城隍庙,果然看见了广安伯夫人。广安伯夫人看见宋氏,心里就稳了稳。“玉姐儿在哪里?”宋氏开门见山,单刀直入。广安伯夫人强忍着想笑的痒意,低头抹了一把“泪”,指着城隍庙里,道:“在里面。”宋氏不管她,抬脚就往里面走,进去就看见外孙女躺在城隍庙破烂大殿中的草席上,奄奄一息!“玉丫头!”宋氏惊呼上前,探到尚有气息,这才松了一口气,又喊了两声,“玉姐儿?玉丫头,是外祖母,你睁开眼睛看看啊,外祖母带你去找母亲,好不好啊?”地上小小的人儿一动不动,只有胸口微微起伏。“这是怎么了?什么病?”宋氏问广安伯夫人。广安伯夫人只摇头不语,气的宋氏想不顾风度的给她一耳光。她深吸两口气,压下这股子冲动,对正戚在玉姐儿身边看的谭娘子道:“快去请郎中。”谭娘子想到昨儿三爷说的话,略略迟疑,这才点头,应声而去。宋氏有自己的心思,她自然不会真的完全听纪沅的。安姐儿是她生的,当爹的不心疼,她却不能不心疼。:()嫡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