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序南面不改色,知道她们问的都是罪魁祸首,“阿齐兹阿瓦提被压在地上走廊显眼处。”
秦物华看向薛瑶华,她依旧是平静的,却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完全不一样了。
薛瑶华碧绿的眼睛好像被火光染得通红,似乎将火焰也吸引到那双碧水一般的眼睛中,然后水沸腾了,水汽将怒火重新带回到她的身上,即便穿着单薄的衣裳,也难掩十几年来的愤怒。
她说:“请带我去见他。”
她想和阿齐兹阿瓦提做一个了结,哪怕结局是两败俱伤。
秦物华说不出阻止的话,她没有任何言语可以安慰薛瑶华,在承受了十几年的痛苦之后,她还要如何继续活下去呢?
“我带她去,你不要跟来。”
林序南道:“我也上去,这里不合适。”
第三间房的女子只看男子一眼就会展露出那副姿态,不知道遭受过多少来自男人的侮辱,他不适合待在这,以免她们遭受进一步的伤害。
“好,我们之后再谈。”
秦物华没有多说,她不记得返回的路,但薛瑶华记得,秦物华看见薛瑶华已经走远,也顾不上和林序南多说,提着裙子跟上去。
“你要……”杀了他吗?秦物华想问。
薛瑶华停下脚步,她们已经走到出口了,只要再走一段路,就能看到阿齐兹阿瓦提的丑态,她并不着急,不紧不慢地走着。
“我很想。”
想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把他千刀万剐,一刀一刀割下他的肉,一根一根掰断他的骨头,看他痛苦,看他求饶,看他痛哭流涕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但是她仍旧感到很迷茫。
杀了他之后呢?她没有家人,甚至于自己原本也只是一个奴隶,没有阿齐兹阿瓦提带走她,她也并算不上过得好,整日受尽主人的打骂,说不准哪日就会死去。
杀了他之后还要继续活下去吗?这里容得下一个如她一般的人吗?文茵也不在,她似乎也没有继续活下去的念想了。
秦物华抬头看薛瑶华一眼,她身形高挑,冷静坚韧,如果不被阿齐兹阿瓦提带入府中,也能自己过得很好。
远处,秦东流和成芮正安抚着陆陆续续上来的女子们,她们或惊恐或咒骂,或紧张或如释重负,但不约而同地选择挨在一处,远离阿齐兹阿瓦提。
秦物华看了很久,薛瑶华一直垂着眼沉默不知道再想什么,久到秦东流和成芮安抚好受惊的女子,远远看见她们,朝她们挥手。
“瑶华,一起去吗?”
薛瑶华正要摇头,但秦物华只是象征性地询问她的意见,拉上她的手带着她走过去。
她们走得很快,走过了黑暗,走到了光明处。
“薛姐姐。”
“薛姐姐,你怎么才来。”
叽叽喳喳的姑娘们像看到了主心骨,纷纷围了上来,环着薛瑶华说话,说之后要怎么过,出去之后要做些什么,大家一起做点事情。
薛瑶华一会儿说这个,一会儿安慰那个,一会儿给这个擦眼泪,一会儿抱那个,忙得团团转。
秦物华笑着看她们围在一处,从秦东流嘴里得知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薛瑶华。
知心大姐姐薛瑶华登场!
怪不得之前第二间房里的人都有意无意地朝薛瑶华看,一看她有个什么都不自觉有小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