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崔荧毫不留情,抠出一把袖箭,原封不动地扎进影卫的伤口里。影卫发出一声闷哼,肩头的伤口浸出血来。
崔荧用手指抹着血,温热,黏腻,鲜红,他摩挲指尖,看着液体缓缓流淌滑落。
“真是一副好颜色。”指上的鲜血被他尽数抹在影卫坦露的腰腹上。
影卫的上衣被甲四撕破一条大口子,腰腹上的疤痕凸显出来,崔荧反复碾压那道疤痕。疤痕处的肌肤总是敏感,影卫轻轻颤了颤,崔荧忽然就笑了,笑得眉眼弯弯,很是开心。
他的目光如有实质,一寸一寸侵入影卫的肌肤,从上到下仔仔细细打量过,随后语气轻快地说道:“我给你造只笼子吧,小耗子。”
影卫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他眨了眨眼,仰头只能看到小院四方圈住的夜幕漆黑一片,连一颗星星都没有。
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下泻药的任务失败了,没法向主人交代。不过还有一种药,若能将对方扒光绑上一两日,遂了主人的心意,倒也不算完全失败。
他琢磨着见机行事,丝毫不觉得此刻面临什么样的恶劣处境。
唯独甲四,神情复杂地望着他。
影卫命贱,能痛痛快快地死去,就已经是很好的下场了。偏偏落到了侯爷的手里,做甚么长一副好皮囊,临了沦为他人的玩物,也不知这一回侯爷几时能腻味了。
崔府护卫队全体出动,大张旗鼓地捉住了一只漂亮耗子,没送到豹房给恶犬饱腹,也没送到禁室十八般上刑,倒送到了崔侯爷的卧房里,一桶连着一桶热水也跟着送进了屋。
影卫瘫倒在冰冷的地面上,像是一只任人摆布的布娃娃,目光静静地看着室内盛放的百合花。幽幽的香气缓缓在空气中释放,崔荧坐在窗边小榻上打香纂,他手指修长,动作轻缓,目光专注,整个人透出一种诗意的平静。
以及一种莫名神圣的仪式感。
填好香粉后,他一点一点提起金色的香纂柄,凝结的图案落在白色的香灰上。崔荧停顿地看了一瞬,随后拿起线香在烛台上点燃,轻轻接触香粉的一头,这个动作持续了许久,缭缭轻烟从香炉燃起。
崔荧熄灭了线香,盖上了香炉,然后目光落在沉默的影卫身上。
影卫连呼吸都是克制的,他的双眸安静地望着崔荧,崔荧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有没有人说过,你的眼睛很漂亮?”
影卫不回答,崔荧从小榻上起身,走近影卫,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尝试过看不见吗?”
他的手指轻轻拂过影卫的眼睛,睫毛的触感残留在指尖,扰得人心里发痒。影卫下意识闭了闭眼,崔荧轻笑一声:“好孩子,挖了你的眼珠子,如何?”
瘫倒在地上的男人仍然沉默,崔荧很有些不耐烦,径直将人从地上拽起,推倒在小榻上。影卫的脸磕在窗台边,旁边就是放置的花盆,花盆的泥土里,还有不曾遮掩住的白色粉末。
影卫在想,这包药到底是什么药效。
崔荧的呼吸有些重,他的眼尾微微泛红,正像是个活灵活现的狐狸精,一把撕掉影卫上身破烂的衣物。
伤口,伤疤,鲜血,摩擦在地面上的拖痕,石子划拉出来的鲜红印子,布满这具年轻有力的身体。影卫上半身的毛发并不旺盛,常年隐匿在阳光之外,让他皮肤显得有些白皙。
崔荧欺身压在男人的身上,拇指一遍又一遍摩挲对方的唇,唇色变得很红。崔荧的喉结明显滑动一下,眼里带着凉凉的笑意,戏弄地按住对方肩头的伤口,伤口再次绽开,血液流出。
“好孩子,疼不疼?”崔荧将手指沾染的血抹在对方的脸颊上,“怎么不哼了?”
影卫诧异地看着崔荧的动作,他不明白对方要做什么,直到对方掐住他的喉咙,逼迫他陷入窒息,他还在想这是要亲手掐死他么?
然而对方却凑近了,再凑近了。一只不安分的手按住了他的腰,扯着他的裤子。以及腿上莫名的异物感。
他的瞳孔瞬间张大。
他意识到了那包药粉可能是什么。
与此同时,崔荧也察觉了异常,他闻到了掩藏在百合与香纂中馥郁的香气。他微微一抬头,就看到了花盆泥土里的一点白色,他每日饲弄花草,一丝一毫的变化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原来不止下泻药了。”崔荧轻声嗤笑,“还有要跟我发、情的小宠物。”
“这才是你真正的任务么?”男人用撕掉的衣衫,绑住了影卫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