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秋锦玩着新染的红艳指甲,不为所动地说道,“这会是在榻上,自然是最喜欢我。若明日你当了家,指不定要去哪个温柔乡里醉着呢。”
郑秋锦知道,二人如此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既然她选了这条路,就得为自己的将来拿个保障,所以她才有心试探李成宣的心意。
李成宣垂着眼,掩去眼底的不耐烦,说道,“就算我当了家,你也会一直在这家里,我还能醉去哪个温柔乡?”
郑秋锦不满地说道,“自然是你母亲前阵子给你说的那个表妹。”
李成宣才觉这是吃味了,笑了一声,低头诱哄道,“好姨娘,她那副病恹恹的模样,哪能成事的?日后娶进来,就是个摆设,我也不会再寻旁人。大夫人搬去庙里礼佛了,我娘只求个颐养天年的,到时你就是后院里唯一能掌事的年轻姨娘,整个李府还不得交到你手上料理?”
郑秋锦听了,心才稳当当落了下来,坐直了身子去掐他的脸。
她娇俏地嗔道,“死鬼,谁要给你料理这糟污的一大家子人。”
郑秋锦坐起来时,身下锦被也滑落,露出她光洁一片的胸口。
李成宣知道这是将人哄住了,也遂了她这副装模作样勾引人的风骚,俯身又将人含住。
不多时,又至高山,娇喘连连。
屋外是在院门口守着的小厮番儿,他敲了两下门,等了一会儿。
待屋里动静小了些,他才毕恭毕敬地靠着门说道,“二少爷,大少爷回来了,还叫人请了大夫来府里看诊,这会正往老爷院里赶呢。”
一句话惊动屋内糜烂的二人,李成宣当即下床穿起衣衫来,郑秋锦也揪着锦被不知在神游些什么。
李老爷这个身子状况自然是不能让大夫看诊的,大夫若是嘴上不把门的,说出些什么,一切就前功尽弃了。
李府前院。
秦知夷和陈容鸢下了马车,才进李府院内,秦知夷便觉整个院子的装点都让身心压抑起来。
屋檐下都挂着红白两色的经幡,院里但凡是个盆栽景物,都贴了七八道黄底红字的纸。
仆从们腰间也挂着红络打的长绳,一走一晃的,十分诡异。
怪不得陈容鸢先头说什么也不再来,她都不赚悬赏的偏财,这样的邪门地儿只会是千百个不愿意来。
二人跟着引荐的仆从穿过弄堂,秦知夷突然悄声问,“这难道不算偏财么?”
陈容鸢瞟了她一眼,压着声音说,“院子是邪门了点,但这也是正儿八经来给人看病的……”
显然,如今再站在这院子里,她好似都有些说服不了自己。
不一会儿,便到了李老爷的院里。
屋里是李老爷的文姨娘,说什么也不肯让李向旻请来的大夫进去。
李向旻冷了脸,说道,“我也不知是什么道理,现在这府里是姨娘掌家了,也能拦着亲儿子不见爹的。”
而此刻,李成宣和郑秋锦匆匆而来。
秦知夷心中疑惑,怎么见了两回他俩,他俩两回都一处出现?
李成宣经过陈容鸢时,看了她一眼,又连忙上前对李向旻说道,“怎又劳动大哥请了大夫来?科考在即,大哥应当用心读书才是,上次大哥不也请了陈大夫来,不也……”
郑秋锦跟在后头,看到陈容鸢身旁站着的秦知夷,她不觉眉头蹙得更深了,却也没说什么,只往文姨娘身边一站。
李向旻看着挡在屋前的三个人,不觉冷笑道,“你们是当我死了,还是当我眼瞎耳聋,不知道你们在后头算计着什么?”
李成宣说道,“大哥说的这是什么话……”
屋里,李老爷突然一声巨声痛鸣,震得屋外几人都一惊,一齐往屋里去。
屋内,李老爷一脸狰狞模样,痛得再度昏厥过去。
文姨娘抹着泪,趴坐在床榻边上,哭喊着,“老爷!老爷!”
趁着乱,李向旻带着人进了屋里来,他对陈容鸢说道,“有劳大夫替家父看看。”
文姨娘听了这话,立时止了哭声,要出言去拦,李成宣却将她按住了,他只不动声色地挑眉看向陈容鸢。
陈容鸢与李家几人的眼神皆一触即离,她自顾屈身上前去给李老爷把脉。
秦知夷跟着进了内屋来,闻着屋内气味甚异,香炉内不知燃着什么香。
她皱着眉,退身至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