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知夷点了点头,等看到了寡淡无味的白粥,她下意识皱了眉。
但今非昔比,也不能太过挑剔,她当即道了声多谢。
秦知夷想起自己伤口,隐晦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呢,我的衣服是你换的么,家中只有你们兄妹二人吗?”
“我叫柳乔,现在家里有阿娘、有蔺哥哥、还有我!”小孩一边摆着碗筷,一边应道,“是阿娘给你换的衣服。”
秦知夷有些疑惑,“你怎么与你哥哥不同姓?”
柳乔眨巴着眼睛,似有不解,“自然不同姓呀,我阿爹姓柳,蔺哥哥的阿爹姓蔺。”
秦知夷了然,说道,“那你们是同一个娘亲生的?”
柳乔急了起来,小小年纪不大会解释,说道,“不是呀!蔺哥哥只是唤阿娘叫柳姨!”
秦知夷猜测约莫是亲戚一类的,也就不再多问。
床边放着一叠干净的厚棉衣,应当是柳乔口中的柳姨准备的,秦知夷穿好衣裳,正要下地。
这边柳乔做事麻利,将一旁摆的鞋子放到床边,方便秦知夷穿上。
秦知夷有些忍俊不禁,“你看起来年纪尚小,做事却十分妥帖……”
柳乔被夸了一句,小脑袋抬了起来,眼睛亮亮的,说话像倒豆子一样。
“我可不小了,过了年就十岁了,再大些,我还可以帮阿娘做更多事情呢!”
“阿娘一个人拉扯我长大,吃了好多苦,阿娘生病的时候都是我在照顾的。”
“而且我从不让阿娘操心,我打架可厉害了,村子里的小孩都打不过我,没人能欺负我!”
说着说着,柳乔手里也不闲着,漱口的木碗就要递到秦知夷嘴边。
秦知夷笑意不减,伸手接过木碗,“我自己来吧。”
柳乔却疑惑地挠了挠头,说道,“啊?可是蔺哥哥给了我两个铜板,说你是贵人,要好生照顾的。”
……
这蔺九均,还挺上道的。
秦知夷尴尬地轻咳一声,“咳,不必了,这些事我能做。”
“真的吗?”
“当真。”
“好吧。”柳乔应声坐下,将千字文往前翻了一翻,苦大仇深地看了起来。
秦知夷瞧她这模样,想起自己从前看书时也是这副头疼模样,不禁又对柳乔生出几分亲近来。
洗漱用具有些简单,但并不埋汰。擦脸的巾帕好似是新的,干净好闻。
洗漱齐整后,秦知夷才在四方桌边坐下。
白粥虽清淡却不寡味,配的是素色的腐干丝,倒也爽口,她一口一口地吃着。
秦知夷略略吃饱了些,才觉劫后余生。
那座冰冷的城、漆黑的宫宇也在脑海中渐渐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