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趁着夜色,将春宵院查抄了。
赵妈妈已经被先行押了出去,而后曲千芮和其他姑娘都被带到了楼下。
军汉们一一清点着人数,要带几个回去问话。
曲千芮无力地跪在地上,已经说不出来一个字,凌乱的发丝就着汗水贴在她红透的面颊上。
突然人群之中窜出一个人,是卫骁。
他和那军汉身边的官兵打扮的人说了几句话,然后曲千芮就先被官兵带出了院子。
院外的官兵问了她几句话,发现她确实是附近村里的农妇,是良籍,便放她走了。
卫骁那日见到曲千芮,突然就心跳很快,回到家里也没平复下来,他想了几天原因,曲千芮也在他脑子里待了好几天。
铁匠铺的王二说,他这是心里有人了。
卫骁一下就想明白了,那不就是喜欢人家么!
他一拍大腿,就提着东西上门来求亲了。但是他很快就被曲千芮赶出去了。
卫骁的师傅是个老泥瓦匠,卫骁没有父母,算他半个儿子,就成了小泥瓦匠。
师傅带着他千里迢迢来到了嘉平县,一住就是十几年,师傅也被埋在了嘉平县,一生再没有回故土。
卫骁没什么大本事,就是力气大,干活利索,所以他这些年赚了不少钱,师傅走前就想给他说媳妇,一直没能说成。
卫骁有些愁眉苦脸,他从来就不会讨姑娘家欢心,只会埋头干活和傻呵呵的笑。
铁匠铺的王二又说了,那你就去她家给她干活,再看着她傻呵呵的笑。
卫骁觉得,这王二不愧是有媳妇的,脑子就是比他灵光!
于是,卫骁没活计的时候就三天两头地往曲千芮家跑,她不让进门,他就先给她修篱笆、修门。
后来,卫骁就开始修屋顶、铺瓦片,帮曲千芮挑水、砍柴。
那天,曲千芮和同村的薛红菱从镇上卖完帕子回来,看见卫骁在屋门口和黄家的媳妇吵嘴。
曲千芮知道卫骁嘴巴笨,她骂他,他从来不还嘴,就木讷地低着头。
她见卫骁急得面红耳赤,把毕生知道的骂人词儿用来说黄家媳妇。
曲千芮一听就知道黄家的在编排她什么,她没给黄家的那位好脸,只将卫骁扯进屋里去。
院子里,卫骁急得团团转,还在骂,“这长舌妇,怎么能这么说你!”
曲千芮放了东西,淡淡地说道,“她说的是实话,我是个寡妇,还爱勾搭男人,水性杨花。”
她从前并不知道自己好看。
自从她成了寡妇,上山砍柴、采摘农桑,田里做活、行路搭车,村里的男人都会帮她。
她起初以为是好心,直到人家妻子追着骂到家里来。
骂她狐狸精,骂她贱人勾引人,骂她下三滥的玩意。
婆婆觉得丢面,便会跟着骂她,甚至会狠毒地扇她几个耳光。
卫骁顿住,听出她的语气不对劲,低着头如同犯错的孩子般说道,“我只是……我只是想帮帮你。”
曲千芮此时的烦躁达到了顶峰,话里带着怒气,“你以为你到我家做了几天活,就很了解我是么?你说的一见钟情,不过是见色起意!”
她自己一个人就能活得很好,不需要男人来充当大英雄拯救她于水火。
男人都是一个样。
见了姑娘的花容月貌,便会对姑娘家起歹心的糟烂东西。